當我看見我那小窩上的棕櫚樹葉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明亮的月亮掛在正空,再海平麵上灑下一片銀色。
漲起的海水掩蓋了阿桂產卵的沙灘,不知道他的小寶寶怎麼樣了,明天退潮時要仔細的察看一下。
我把火把插到地上,卸下沉重的包袱,開始查看這次行動的收獲。
這次森林探險可謂有得有失,原本尋找水源的目的並沒有達到,不過意外的得到了許多鱷魚肉,得到了鱷魚皮和鹿角,也掌握了用引火石生火的方法,總而言之還算是讓人滿意。
但回來時在森林裏那種讓我惶恐的感覺似乎還沒有消失,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不安似乎深入到我的骨髓,甚至身上的汗毛仍舊簌簌的站立著。
這種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有時候往往會超越恐懼的意義本身。
我把沿途收集起來的幹柴和小窩旁邊森林搜集到的一些生柴堆到一起,用最後一個火把把它點燃,這樣幹濕搭配的方法會使火勢長久不熄。我還砍了許多新鮮的木材放在火堆旁邊烘幹,以備後用,因為我打算以後每晚都升上這麼幾堆火。
生火堆的好處多多,驅趕寒冷,恫嚇野獸,吸引救援人員的注意等等。最主要的是這火可以將我和小島上的野獸區分開來,至少讓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文明人。
有時候我會想,我真的是意外漂流到這個小島上的麼?遭遇空難的概率已然很低,在空難後活下來的概率更低,空難後活下來然後還能在茫茫海洋中找尋到一片陸地,這些概率的乘積基本上就意味著不可能。
那這一切都是源於某個陰謀?一個對落魄的、月薪不足3000的、沒房沒車的、每日裏辛苦掙命以求糊口的工程師的陰謀?
這個概率可能會更低吧。
自從我建造了臨時避難所,我每天早上醒來的時間明顯拖後了,有時候一掀開棕櫚葉,刺眼的陽光就會射進我的小窩,睡到自然醒,這種感覺有時讓我很享受。
阿桂產卵的地方很平整,沒有被翻動的跡象,正常一隻海龜蛋孵化需要2至3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期間內,我都會信守我的承諾守在這裏,至少不會讓別的野獸去碰它們。
我望向大海,想象著阿桂在海中暢遊的樣子,上次一別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沒有我這個大包袱,他也許會過得更自在吧!
看來看去,現在該擔心的還是我自己。
食物的問題暫時解決了,接下來還是主要尋找水源,上次探尋的過程中既然發現有鹿的出沒,那很有可能水源就在附近不遠,我決定沿著上次探尋的方向再次行動,這次輕車熟路,進度應該會快很多。
我看了看那跟我帶回來的鹿角,這隻角枝杈怒張,其中最粗一支的端部極其鋒利,圓粗彎曲的枝幹上散發著光澤,我嚐試著用斧頭砍了一下,居然隻能砍出一個白印。
這斧頭是我的寶貝,我不敢過度的使用它。於是我找來幾塊薄石片,打磨鋒利後將刃部磕出幾個豁口,然後用其一點一點的將鹿角的那跟長枝鋸斷。
那長枝離被鋸斷大約10厘米處,有一個小的枝杈,於是我在那枝杈至角尖大約20厘米的長度範圍內開始用石頭細細的磨出了一條刃口,大約30分鍾後,刃口終於和鋒利的角尖相連了。
我用海水把它清洗了一下,在陽光下仔細的欣賞著我的這個傑作。
好一把鹿角匕首!
我嚐試著用它插了一下做熟的鱷魚肉,隻聽噗的一聲,那匕首居然直沒至柄處,用力一旋,便把那塊肉輕易的分成兩半。我又嚐試拿它砍了砍樹枝,發現效果也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