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的記得,離開時我關上了門。
木門是朝外開的,窗戶緊閉,絕不會被風吹開。
既然門不會自動打開,那就一定有人打開它。
自從我遇到阿花,我對這個小島的懷疑就與日俱增,無論是現代工廠的製服還是小木屋,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裏曾經有其他人來過,而且絕非偶然路過,房門前的種植園和精心修葺的道路等等都表明來者有在此長期居住的打算。
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在島上隻見到過阿花一個人,而且目前也無法從她那裏得到任何這方麵的消息。
如果除了阿花以外的人已經不在小島上了,那為什麼會把阿花一個人留在島上?又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離開這個小島?
如果那些人還在島上,那就更奇怪了,為什麼他們隱藏起來不現身呢?這麼長時間以來,如果不是他們有意藏起來,那即使我發現不了他們,他們也應該能發現我,因為他們在森林中居住的時間更長,比我更為敏感。
想到這裏,我忽然間打了個冷顫,仿佛在我看不見的黑暗角落,總是有那麼幾雙陰鷙的眼睛在盯著我。
我示意阿花不要出聲,然後抽出鹿角匕首,輕輕的從峭壁邊上往小木屋方向前進。
我來到小木屋的窗下,側耳傾聽屋內的聲音。
透過窗戶的縫隙,我聽到屋內果然有著清晰的翻動物品的聲音,似乎裏麵的人在尋找些什麼,不過我很清楚,除了一些野果和幹柴,裏麵並沒有什麼東西了。
我奇怪的是,屋內很黑,但這個人似乎沒有打算點火來照亮,難道是害怕我回來看到?不會,屋內翻動的聲音很大,而且門也沒關上,這說明他並不在乎這些。
那就是他尋找的東西不需要照亮,比如外形很容易摸出來的東西,或者是,在尋找一個人。
我回頭看了看跟著我的阿花。
是為了她而來麼?
不管來人是那路神仙,我也決不會讓她傷害阿花一分一毫,哪怕豁出我這條老命。
想到這裏,我悄悄的向門口摸去,準備找一個時機,先下手為強,製伏屋內的人。
就在我伺機待發的時候,屋內翻動的聲音忽然停止了,似乎屋內的人發現了我的存在。
時間仿佛突然凝聚了,甚至空氣的流通都慢起來。
我附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但一手持刀,雙腳踏地,隨時準備在敵人出來的一刹那用最快速度衝出去。
就在這時,屋內傳出一聲低沉的吼叫。
這吼叫雖然低沉,但卻穿透了黑暗的小木屋,穿越厚重的森林,仿佛直達遙遠的山坳,在圓月照耀的懸崖下,來來回回的呼喊著自己的同伴。
“啊嗚~~~啊嗚~~~~啊嗚~~~“
是狼!
我的老家流傳著許多關於狼的故事,大都是描寫它們的凶狠殘忍。
“三狼服虎,五狼服熊”,狼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它的群體性。單獨一隻狼的戰鬥力有限,但當它們群體出動時,戰鬥力的增加絕不是簡單的乘法。
狼群行動時非常有紀律,而且戰術明確,執行力強,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即使狼群的首領被消滅,也立刻會有新的領導站出來,保證戰略目標的順利實現。
我老家有個獵人,上山狩獵時發現了兩隻狼,其中一隻被他用獵槍打死,另一隻被他用槍托把狼的脊梁骨砸斷了。那隻斷了腰的狼就躺在地上不停的朝大山哀號,一直喊到斷氣。結果獵人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狼的伏擊,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逃跑,都會在他前進的路上發現有狼在等待他,後來據他回憶,那種感覺就像那些狼群開會研究過他的逃跑路線一樣,讓他無處可逃。
最後他爬到樹上,躲了整整兩天,那些狼就蹲在樹下靜靜的盯著他,哪怕他曾經放幾槍撂倒了兩頭狼,那也隻是讓在那幾頭狼旁邊的同伴稍微挪動了一下,密麻麻黑壓壓的狼群,居然鴉雀無聲。雖然後來獵人被解放軍救下,但那種在黑夜中躲在樹上,被無數雙寒光閃閃的狼眼死死盯住的感覺,讓獵人再也不敢回到山上,也不敢再碰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