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銀白色的鑰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仿佛對我炫耀著自己獨一無二的牙齒。
仿佛童話一般的意外收獲,卻讓我感到有點毛骨悚然。
不是小木屋的木門,不是煙囪通道裏的密碼門。我認得這個鑰匙的形狀。
這是一把手銬鑰匙。
手銬是執法者的象征,當然,也是罪犯的象征。
執法者和罪犯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破壞力。
想到這裏,我心中的焦慮感隱隱加強,在這個島上的時間越長,我越感覺自己仿佛被一跟無形的線在牽扯著,而線的另一頭卻無比的模糊。
我把鑰匙上穿了一根線,然後掛在阿花的脖子上。銀白色的鑰匙在阿花小麥色的肌膚的印襯下格外顯眼,阿花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小吊墜,拿在手裏玩個不停。
但我的目的並不僅僅是哄阿花開心,更主要的是,每次看到這個鑰匙,都會提醒我自己,不要放鬆警惕。
野豬胃湯做的時間比較長,因為希望用長點時間熬煮,一是好消化,二是避免因為做的不熟感染寄生蟲。
我和阿花把一整鍋湯吃的碟幹碗淨,那種極度的飽脹感是我們幾天都沒有遇到的了。
接下來的工作是分解野豬肉,這時太陽已經偏西,如果不加快速度趕到海邊,恐怕就又要黑夜中再森林中行走了,雖然有阿花在不容易迷路,但那絕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
我用斧頭把豬肉大致分成兩半,我拿大的一份,阿花拿小的一份,盡管如此這些肉對我和阿花來說都過分的沉重了,我們隻能走走停停,如此當我們來到海灘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沙灘上我用石塊擺放的sos字樣依舊放在那裏,海水把它們的位置衝的散了些,但大概還能看到原貌,之前點燃的火堆早已熄滅。
而阿桂寶寶所在之處,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對於阿桂的寶寶,我能做的非常少,海龜蛋對溫度非常敏感,如果挖出來人工孵育又缺乏必要的技術和條件,成功率很低。而即使是自然孵化的小海龜,成活率也隻有千分之一。
物競天擇,是誰也無法改變的規律。即使是我,當獨自麵對這樣的大自然時,生存下去的幾率也未必比海龜蛋高多少。
雖然目前為止看不到任何救援到來的跡象,但我依舊把石塊擺放整齊,並燃起火堆,獲救的幾率一天一天的再減小,可能這次空難的失蹤人員已經在法律上被宣布了死亡,但隻要氣息尚存一刻,我都會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完成了在沙灘的工作,我們開始返回小屋,天色已晚,我們又帶著過於沉重的食物,所以我選擇了最開始的那條近路返回。
雖然負重在森林中行走很辛苦,但今天的行程收獲頗豐,不僅品嚐了蜂蜜,飽餐了美味的野豬肉,而且收獲了足夠多的食物儲備,這讓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可以抽出足夠多的時間來做其他的事情來改善我們的生存環境。
當我們接近木屋時,我就已經聽到了屋內炭頭的叫聲。真沒想到那麼小的身軀能發出那麼大的聲音,這時夜色已黑,我們將食物扛到屋中,點燃壁爐,火光下我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炭頭似乎和剛生下來時有了點變化,那個巴掌大的小東西毛發灰黑光亮,兩隻耳朵尖尖豎起,眼睛緊閉,卻張開小嘴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