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堅持自己的想法,因為在內心深處,我也非常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在死亡的陰影下,我的耐心似乎也在漸漸的喪失。
我們一行四人走在森林中,都說望山跑死馬,山的輪廓就在眼前,卻不知路的盡頭在何方。
這時我把阿花叫到身邊悄悄對她說:“阿花,這次去山穀那裏恐怕凶多吉少,你和別人接觸的經驗太少了,記住,不要輕信任何人,如果我發生了危險,什麼都不要管,還記得那裏麼?一定要逃到那裏,到了那,沒有人能傷害的了你。”
阿花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我感覺得到她手上的硬繭、溫度和力量,那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小女孩的手了,黑暗中,我仿佛回到了某個夜晚,那是個雨夜,我第一次拉著她的手,在未知的森林中穿梭。
“他不會真的開槍的。”老孔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說道:“他其實是個好人,隻是有時候,頭腦不夠聰明和冷靜。他私下也曾經跟我說過,當初放棄你的時候,內心很受煎熬。”
我朝老孔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也許等事情過去了,我會和他好好談談這些。對了,小吳曾經跟我談過你們,但他似乎不太了解你。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老孔抬起他的帽子看了看我,那雙隱藏在深處的眼中似乎發出兩道光芒,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認為,我們是為什麼來到這個島上的?”
我一愣,不太清楚老孔為何發此一問,我說道:“當然是因為飛機失事啊。”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著,聽到我的話,老孔的眼睛又躲進了帽簷的黑暗中,隻看得見他那一臉的絡腮胡子和長發。 “如果我說,我是一個囚犯,那你會相信麼?”老孔忽然說道。
我猛地停下腳步,看著老孔,老孔回頭看了看我,那絡腮胡子中便咧開了一條縫。 他這是在笑麼? “我是說如果。”老孔說。
“不會。”我說。
“哦?為什麼?你很了解我麼?”老孔的聲音顯得有些驚訝。
“我當然不了解你,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和職業,但我知道,中國的男囚犯都是要剃光頭的。如果你是囚犯,從飛機失事那天到現在,你的頭發不會長這麼長。”我說道。
“嗬嗬,不錯,觀察力和判斷力都不錯,你曾經的工作是什麼?”老孔有些興奮的問道。
“我是一個機械工程師。”我說道。 “哦,真是難得啊。”老孔說道。 “你旁邊的這個女孩是?”老孔接著問道。
“她叫阿花,是我到了這個島上遇到的,對我來說,她就是我的親人。”我看著阿花說道。
“哦?她也是飛機失事的受害者之一?”老孔問道。
“不,她好像從小就是在這個島上長大的。”我說道。
“什…什麼?她是,原住民?”老孔本來平靜的表情,在聽過我的話後,忽然變得有些激動。
“這….我也說不太清楚,說來話長。”我撓撓頭說道。 “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女孩有些眼熟呢?”老孔說。 “是啊,她是…..”
我忽然發現,本來是我在問老孔的職業,卻不知何時被他一直的盤問起來。
“為什麼你這麼愛問別人問題?”我問道。
“嗬嗬,沒錯,因為,這是我的職業。”老孔一邊笑,一邊摘下他的帽子,這時我赫然發現,原來他的左邊耳朵,居然隻有半隻!
“嚇人麼?那是在一次行動中造成的,GLOCK—17,近距離射擊,幸好我多的快,不然剩下一半的,應該是我的腦袋。”老孔有些戲謔的說道。
“那…那你是?”
“是的,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