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之中,隻看見夜馮氏躬身坐在楠木大床邊,輕輕地握著夜楓的手,道道淚痕掛在她粉嫩的麵容之上,更顯得形容憔悴。
隱約的哽咽之聲不斷響起,似在祈禱,又似渴求……
夜霸天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隨即他走到夜馮氏的身邊,扶起夜馮氏疲憊的身軀,柔聲勸慰道:“瑩兒,郭大夫來了,你先讓在一邊,讓郭大夫看看楓兒的傷勢吧。”
夜馮氏一怔,微微轉過頭來,紅彤彤的燭光照得她如帶雨梨花一般,甚是楚楚可憐。
直至此時,夜馮氏才發現屋裏多了幾個人。
一看見郭鈺郭大夫,夜馮氏頓時大喜,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迎上前去,死死地拽住郭鈺的衣襟,急聲詢問道:“郭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家楓兒還有救嗎?”
郭鈺看了一眼拽著自己衣襟的夜馮氏,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露出一絲苦笑,隻能微微躬身行禮道:“夫人放心,老朽一定會竭盡所能,盡力救護楓少爺性命的。”
夜霸天當即會意,伸手拉過夜馮氏的手,柔聲安慰道:“瑩兒,你姑且先放手,讓郭大夫好仔細診斷,郭大夫一身醫術出神入化,妙手回春,楓兒肯定會沒事的。”
郭鈺見夜馮氏鬆了手,這才疾步坐到方才夜馮氏所坐的椅子之上,伸手在夜楓腕脈上一搭,約莫過了五六個呼吸的時間,郭鈺的眉頭漸漸皺起:“這是……”
“怎麼了?”夜霸天有些擔憂地低聲詢問道。
郭鈺並未作答,而是又伸手撩開夜楓早已染血的衣襟。隻見郭鈺心念一動,掌心之處立即散發出柔和的白光。
這是他所特有的“玄蘊真氣”,雖然這“玄蘊真氣”威力不強,但最是適合調養傷勢,查探傷口,乃是郭鈺的絕學,也是他作為一個杏林高手的立身之本。
郭鈺反複探查著夜楓的傷勢,待看到胸口和丹田兩處淤青的傷痕,他的眉頭更是徹底擠成了“川”字,歎息一聲道:“好狠的手段!”
盛名之下無虛士,這郭鈺有如此名聲,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前前後後不過半刻鍾,他便將夜楓的傷勢查探得七七八八了。
郭鈺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真氣,稍稍調息一會兒,隨即站起身來走向夜霸天夫婦,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郭鈺的身上。
“楓少爺的身上受了多處的重擊,丹田和內腑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傷勢雖然嚴重,但用些上好的傷藥還是能夠救治的,隻是……”郭鈺緊鎖著眉頭,話音一頓。
“隻是什麼?”夜霸天夫婦兩人頓時心頭一緊,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他們兩人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深怕郭鈺後麵的“隻是”帶來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噩耗。
“隻是,楓少爺的丹田應該受到了及其陰寒的真氣所傷,再加上內腑和丹田重創,經脈寸斷,之後又是許久的行路顛簸,殘存的陰寒真氣徹底盤踞在了楓少爺的體內,根本無法拔除,所以恐怕……”
夜馮氏聽到這裏,全身一震,臉色劇變,狀若瘋狂,尖聲嘶喊著:“難道楓兒沒救了?不會的!不會的!”說話間夜馮氏就想要上前拽住郭鈺,隻是身子被夜霸天死死地拉著,動彈不得。
“瑩兒,你先冷靜,且聽郭大夫怎麼說。”夜霸天皺了皺眉,他剛剛親自提夜楓把過脈,雖然夜楓的確身受重傷,氣若遊絲,幾乎難以為繼。
但夜楓的脈搏並未徹底斷絕,顯然不至於藥石無救才對,不過夜霸天性子沉穩,忍住心頭的疑惑,反而低聲勸慰夜馮氏起來。
郭鈺見夜馮氏這般模樣,知是她會錯了意,連忙解釋道:“夫人放心,楓少爺受此重創,傷勢嚴重,老朽雖然醫術不精,但也能包他性命無礙,但是楓少爺如今丹田重創修為盡廢,又長時間受到陰寒真氣的侵蝕,日後恐怕再也難以凝聚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