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山脈,群山峻嶺,連綿不絕,這裏是邪月宗的聖地,亦是邪月宗的宗門所在。
在邪月宗之內,有一處魂殿,與大多房屋洞府並不相鄰,很是偏僻。
魂殿,乃是靈魂玉簡的存放之處。
微微有些昏暗的燭光之下,一座幾乎有兩人高的巨大架子赫然坐落於此。
這座架子分為很多層,每一層之上,都整齊有序地擺放著邪月宗,包括內門弟子、眾位執事、長老的靈魂玉簡,甚至連邪月宗的宗主和副宗主也不例外。
每日,此地都有專人前來此地查探一遍,看是否有邪月宗之內的人身死。畢竟能將靈魂玉簡放置於此處的人,在邪月宗之內最起碼也是一個內門弟子,地位不低,是邪月宗的寶貴財富。
時值正午,又到了每天檢查的時間,一位邪月宗弟子打開魂殿的大門,有些懶洋洋的,看上去十分不情願。
“不知道今天又死了幾個?”這位邪月宗弟子有些不耐地撓了撓頭皮,低喃之聲響起。
這份工作雖然沒什麼油水,但卻是份閑差事,每天隻需例行檢查一次,其餘時間皆可自由安排修煉,對於那些想要潛心修煉的邪月宗弟子來說,這無疑是莫大的福音。
偶爾碰上真有幾個倒黴的宗門弟子身死的,也無關緊要,隻需備個案,而後向專管魂殿的執事大人彙報一番即可。
隻是最近這魂殿之中,接二連三地有內門弟子身死,搞得邪月宗之內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連帶著他這個負責查探靈魂玉簡的弟子也遭了秧,三天兩頭總要挨上一頓臭罵。
這一日,這位邪月宗弟子按照慣例,隨意地掃視了櫃台的最上層,那裏放著兩枚靈魂玉簡,正是邪月宗宗主和副宗主的的靈魂玉簡。
正當這位弟子要將視線下移之際,突然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嘴唇哆嗦,一臉的駭然,怔怔地看著最上麵的那兩枚玉簡,呆若木雞。
在那櫃台的最上麵,一塊靈魂玉簡此時已經徹底地碎裂開來,晶瑩的玉簡碎末之上帶著點點光亮,看上去分外地刺眼。
“副宗主?那是副宗主的玉簡?”這位邪月宗弟子的臉色慘白一片:“副宗主死了?!”
下一刻,這位邪月宗弟子猛地一聲驚叫,徹底打破了魂殿之內的平靜。
“不好了,副宗主隕落了!”
他的身形徹底化為一道流光,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魂殿執事的居室,甚至連剩餘的靈魂玉簡也來不及查探一遍。
…………
邪月宗的宗主大廳。
裘天耀一身錦衣長衫,襯托出他精壯的身體。不過此時,他的眉頭緊鎖,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屋內來回踱著步子。
而在另一側,一位年約三十,冷若冰霜的青年雙手垂立,恭敬地看著裘天耀,一言不發。
“紫絕,最近一個月,我邪月宗已經死了多少內門弟子了?”突然,裘天耀腳步一停,出聲問道。
“稟宗主,據魂殿來報,門內共有七十九位內門弟子,三位執事隕落。”紫絕麵色不變,恭敬地回答道。
“七十九啊,我邪月宗也就三百多的內門弟子吧。”裘天耀歎了口氣道。
“嗯。”紫絕點點頭:“確切地說,應該是三百三十五人。”
“你還是這般刻板啊。”裘天耀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勉強一笑道:“不過,最近為了收集武者的生魂和屍體,煉製血影傀儡,門內弟子的損失的確大了一些。”
紫絕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之色,正欲再說什麼,突然之間,大門之外響起了一陣嘈雜之聲。
“宗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裘天耀眉頭一皺,他已經聽了出來,門外是落天放的聲音。
原本一個小小的執事,裘天耀並不怎麼上心,奈何落天放專門監管魂殿之中靈魂玉簡,而近日來門內弟子又頻頻隕落,這落天放隔三差五總要來此地稟告一次。
一想到這一層,裘天耀的心情更糟,落天放如此心急火燎,魂殿之中必然又有高層隕落:“這一次不知又是哪一位執事隕落了?”
“落執事,此處乃是宗主大人的居所,你雖貴為執事,卻也應當知道,擅闖此地者,格殺勿論!”就在此時,門外的兩名護衛一抬手中的長槍,冷聲喝道。
他們雖然隻是內門弟子,但畢竟是專門守衛邪月宗宗主居所的侍衛,地位一點也不比宗內的執事差。
“讓他進來吧。”裘天耀抬頭看了一眼門外,而後緩步走到宗主大位之上坐下,這才朗聲說道。
大門頓開,進來一位年約四旬的中年,一身黑色長袍,身形消瘦,臉色蒼白,長長的黑發披散在身後,看上去倒卻有幾分似陰司的勾魂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