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大是玩得開心，卻害苦了燕子。燕子的腿痛的整夜都沒睡好覺，淩晨三點鍾時還得乖乖起床。當燕子從房間出來邁下第一個樓梯時，差點沒把她疼暈過去。膝蓋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結果下樓時膝蓋一彎曲，傷口立刻裂開，疼痛直到心裏。燕子按住傷口，忍了半會才緩過氣來。看著十幾坡樓梯她不知道如何走下去？真有點不想去上班的打算了。可又舍不得工錢。她費了很大的勁才從樓上慢慢挪下來。下樓之後，打開堂屋的燈，匆匆洗了個臉，便推著自行車悄聲地走出去，又把大門輕輕地關上，當心吵醒家裏的人。
燕子來到馬路上才知道，這隻受傷的腿根本沒法騎車，可為了錢還是不想放棄去上班。她像玩雜技的一樣，隻用一隻腳蹬著自行車，受傷的這隻腳始終垂直掛著。好在天還沒亮，路上沒人能看見她這副德性。鄉間的石子路非常難騎，由於天黑看不清路，顯得格外受罪，自行車被石子路顛簸的搖搖晃晃。她使足了勁，握緊自行車龍頭，差不多磨蹭了一個多小時，她才騎到城裏的柏油路麵上。路麵雖然好騎多了，可是明亮的路燈下，她顯得非常難看。那些上街賣菜的，拉豬食的，拉糞的人都好奇地朝她看。燕子隻得勸自己：“這些人，反正我又不認識，管他呢？”
燕子受罪般地來到飯店時，已經快五點了。飯店裏的人正忙活著。燕子抱歉地向老板做了解釋。沒想到，老板不僅沒怪罪她，反而和姑娘們都好奇地追問起昨天沙老大和她碰麵的每一個細節。燕子一一回答。老板和姐妹們都顯得異常興奮。老板還拿燕子開玩笑，說燕子時來運轉了。燕子沒太理解老板的意思，以為說她認識這樣的人很幸運而已。燕子也覺得確實很幸運。
燕子腿受了傷，上班來遲了，不僅老板沒怪罪她，而且姐妹們也都很關照她，這讓燕子非常感動。但燕子還是盡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忙到中午，今天她來到前台時，不僅不像昨天那樣慌亂，而且心情還有種急切的期待。
沒多久，沙老大的兩輛小汽車一前一後地停在了飯店門前。燕子欣喜地伸頭朝外看，這既是高興，也是出於對沙老大的尊重和禮貌。見沙老大下車後，手裏握著“大哥大”帶著墨鏡，很酷地關上車門朝前走來時，燕子笑臉迎接以表所有心情。
沙老大見燕子的表情和昨天大不一樣，心裏一陣歡喜，加上長時間的浮想聯翩，見到燕子時更是開心至極。但卻竭力地抑製住自己的表情。一進門便朝燕子親切溫和地一笑，關心地問道：
“腿好些沒有？”
“不好些。走路時還很痛，腿不能彎。”燕子不好意思地笑著回答他。
“那你今天還來上班？”
燕子笑了笑，沒好意思說她是為了掙學費。她拿出記菜單，準備幫他們點菜。
“不用點了。老板。看著配吧。”
“唉，好。”老板高興的也沒拿菜單就跑下去配菜。
“下午，我去你們那邊一個工地結賬，要不，我順便帶你一程吧？”沙老大用長輩一樣的語氣關心地說著。
“燕子。就讓沙老大帶你一程。”老板娘立刻笑嗬嗬地替燕子答應下來。
其他小姐們也都為燕子高興地嚷起來，羨慕的要死。
燕子想到早上來的時候那麼受罪，也很想坐他的順風車。而且見沙老大親切的像個長輩，她樂地笑了起來，表示答應。
沙老大見燕子同意讓他送，那被抑製住的麵孔再也無法抑製了，那雙注視著燕子的眼睛就像貓見到老鼠那樣眼饞，仿佛把她當成一盤即將到口的美味菜肴。他揪緊嘴唇強力地抑製住麵部表情，再次眼饞地朝燕子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再說，隻是笑了笑，便轉身朝樓上走去。
“把茶泡上來。”他手下的人吩咐著，也朝燕子有意思地看了一眼，跟著也上樓去了。
“唉，好。”桂花已經在泡茶。
燕子看著沙老大上樓的背影，和姐妹們羨慕的玩笑聲，感到自己真是幸運。
沙老大這夥人今天午餐時間不長，但他們便沒有馬上離開包廂，隻是讓服務員把餐具撤了，重新上茶，坐在包廂裏吹牛，似乎也是有意在等燕子下班。燕子自然也明白。飯店老板似乎更明白，有意吆喝：“快收拾，收拾，吃飯下班。”害怕沙老大等的不耐煩。
午飯時，燕子和姐妹們跟老板同坐在桌上，大家不停地拿燕子開玩笑。燕子弄的很不好意思，同時一種驕矜之情也油然而生。午飯後，姐妹們有意湊合，或是起混，想看熱鬧，說燕子腿痛就不要她彎下身子蹬在地上洗碗了，讓她早點回去。燕子看著水池邊的地上放著兩大盆碗筷，有點不過意。桂花有意對著樓上大嚷：“燕子下班了。”隨後嗬嗬地笑起來。
沒過一會兒，沙老大臉上掛著戀愛般的笑容從樓上走下來。
“老大，你去結賬那我門就去沙場了。”兄弟們和沙老大道別，便匆匆朝外走。
“好，回頭我去沙場。”沙老大抑製住臉上的笑容和兄弟們打招呼，隨後朝燕子看去。
燕子和沙老大似乎都期待已久似的，碰麵後都是滿懷喜悅。但在燕子心裏她對沙老大的感情就像是小孩子在等候長輩對她的寵愛，與沙老大此刻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下班啦？”
“嗯。”燕子甜蜜地回答，說完便示意一起出門。
“哎呀，你看看你？我扶你吧。”沙老大沒征求燕子的同意，便關心地扶她一起往外走。
燕子更是感到受寵若驚。姐妹們看熱鬧似的一個個伸頭嬉笑。沙老大對這種戀愛的氣氛，更是感到無比欣喜，臉上的笑容無法抑製。
燕子幸福地被沙老大扶上了他的小汽車，她那破舊的自行車也被沙老大搬上小汽車的後備箱。沙老大上車後見燕子正對他露出甜蜜的笑容時，心情更是無比愉悅，那內心的快樂直接噴發到被抑製的表情上。他暗自得意地啟動起小汽車。小汽車行駛時，燕子從車窗裏看見飯店老板和姐妹們都跑到門外看熱鬧似的正朝他們看來。
“你在這上班，老板給你多少錢一個月？”沙老大邊開車，邊隨意地問燕子。
“五十塊錢。”
“五十塊錢？”沙老大覺得可笑。便詫異地朝她看，他曾給她一萬塊她都不稀罕，竟為了五十塊錢，都不顧腿傷的來上班？真是想不明白？
“我隻是趁暑假打個零工，想掙點學費。”燕子解釋地說著。
“你還在上學？”
“嗯。確切點說，我今年沒考上大學，想再複讀一年。”
“很想考大學嗎？”
“嗯。我想將來有份正式工作。能端鐵飯碗。”燕子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考大學就是為了找份工作？”
燕子沒好回答他的話。
“我覺得現在人有沒有工作無所謂了，隨便做個什麼生意也比上班強？”
燕子還沒意識到做生意的概念，她隻希望能考上大學有份正式工作轉為非農戶口，將來能和哥哥般配。她笑了笑仍沒回答沙老大的話。
“你今年多大了？”沙老大感興趣地問燕子。
“十八。”
“你才十八？”沙老大詫異地看她，心想他整整大她十四歲，有點高不可攀的驚喜。
燕子見沙老大的神情很詫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雖然覺得沙老大像長輩一樣很親近，但那天她喊他叔叔時，他很詫異，所以現在她不知道怎麼稱呼他才好。
“你，做生意啊？”燕子見沙老大有些不好意思，她語氣吞吐，恭維地問。
“嗯。”沙老大見燕子打聽他的情況很是開心。
“那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燕子好奇地問。
沙老大見燕子關心起來他的事來，他立刻興致的嘴唇動了一下，本想告訴她，他一年收入至少也有百萬，好好嚇嚇她。但又故意謙虛地賣弄起來:“哈，你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