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這兩個小時裏還記得的事情。”中年警察耐心的問道。“有沒有起來過?或者誰跟誰發生過碰撞?”
“我,我想想。”女人擦了擦眼淚,盡力在回憶警察的問的話,半晌,才抬起哭的梨花帶雨的俏臉,轉身看著斜對麵一個頭發亂的跟雞窩,穿著一身短袖勞保衫的年輕男人,說道。“剛才他要去泡麵,碰了我一下,可能-----可能是因為人多吧。”
女人說到這就頓了一下,看到那男人瞪著眼睛,她下意識的就有些害怕,可一想到弟弟的學費,還是說了出來。
作為一個在鐵路上幹了二十多年的警察,那中年警察即便不回頭,也猜的出女人為什麼會停頓,轉過身,看著那年輕男人和坐在他周圍的幾個人說道。“你們幾位,麻煩把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
“警察叔叔,我們可是好人呐。”雞窩頭急了,一臉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用一口地道的北河方言抱怨道。“我們可是來燕京打工的農民工,你可不能冤枉我們啊。”
“沒說就是你們。”中年警察耐心的說道。“例行檢查一下身份證而已。”
“那又是為什麼啊。”雞窩頭爭辯道。“怎麼就檢查我們幾個人呢?要檢查一起檢查才對啊,你這不是就懷疑我們嗎?天啊,我們一年四季辛辛苦苦的為首都建設付出了血汗,你可不能因為我們穿的破,因為我們是農民工就帶有色眼鏡看我們啊。”
這一段搶白引起了車廂裏的一陣哄笑,就連那中年警察都有些哭笑不得。
好家夥,這些來燕京的務工人員別的沒學會,倒是把燕京老爺們兒貧嘴的套路學的門清。
“我沒看不起你們。”中年警察說道。“咱有一說一,就是檢查一下你們的身份證。”
“那憑什麼就檢查我們幾個的?”雞窩頭說道。“要檢查所有人都得檢查才行啊。”
“會的,等下都會檢查。”
“你騙我。”
“我騙你幹嗎?”
“你懷疑是我們幾個偷了她的錢包,想讓我們拿出身份證檢查,然後你肯定不會去查別人的身份證。”
“-----”
中年警察一陣鬱悶,是的,他的確是這樣想的,首先排除懷疑目標才行,不然真一個個查下去,這要查到什麼時候?
“我保證我都查行了吧?”中年警察苦笑著說道。這年頭,最不能碰的案子就是宗教和農民工了。萬一惹起公憤,農民工集體罷工上訪,燕京那些還沒蓋起來的房子可咋辦?
“那你怎麼不先查他?”雞窩頭指著眯著雙眼窩在角落裏看熱鬧的劍十三說道。“他,就是他,我打一上來就看到他總是盯著那女人看,肯定是他偷的錢包。”
瞬間,劍十三剛才還眯起的雙眼就瞪的老大。
靠,這算什麼?看熱鬧還看出無妄之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