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１４）
顏可依用毛巾替智君擦臉，可是智君一直沒有醒來。顏可依在手機裏播放梁詠琪的花火給智君聽。那是顏可依最喜歡的歌曲，很優美的旋律，所以她希望智君能夠喜歡。
“韓智君，你不可以就這樣走了！”顏可依緊緊握著智君的手，把頭靠在智君胸膛，靜靜傾聽智君孱弱的心跳。
小小站在門口，仰起頭把眼淚堵在眼眶裏。她隻能遠遠的離開他，盡管她很喜歡他，但是她曾經做過對不起他的事。那些罪惡的意念，像蛀蟲一樣侵蝕著錯亂的神經。仿佛這個世界忽然間不再屬於她了，小小從未感覺如此孤單，沒有人再擁抱她了，除了智君送給她狗狗。
離開醫院後，小小去了子夏住的小巷，在一家名叫“小小吃”的小吃店裏，小小看到了忙碌的子夏母女。小吃店生意很好，從早到晚客人絡繹不絕。子夏的母親叫滿玉，來自農村，是個很傳統的婦女。
小小從父親那裏得知，滿玉是爺爺奶奶在寨子裏替父親定下的親事，父親對滿玉一見鍾情。那時淑華是蘇開明的上司，再一次聚會後，蘇開明酒後亂性。
淑華懷上了蘇開明的孩子。
和淑華結婚後蘇開明和滿玉藕斷絲連。
小小兩歲那年，母親淑華丟下丈夫和女兒下海經商。父親把小小送回鄉下老家托弟弟照看。叔叔家沒有小孩，所以叔叔嬸嬸對小小特別好。
就在那時小小遇上了智君。
在２００７年以前，子夏母女一直生活在鄉下，後來子夏考上了城裏的南城中學，所以蘇開明把她們母女倆安置在了現在住的地方。
子夏是個乖巧伶俐的孩子。
小小一直覺得子夏比自己幸福，因為她的母親給她的是溫暖的愛，而不隻是冰冷的鈔票。
晚上小小在“小小吃”外麵站了好久，當離開的時候，子夏跟了出來。小小一路跑出巷子。子夏在巷子口拉住了小小，“我看你每天晚上都來，為什麼不進來坐一會？”
“我要走了！”小小掙脫子夏的手向前走去。
小小走進人群，喧囂中傳來子夏的聲音：“我叫俞子夏，不叫蘇子夏，我們的的父母很辛苦，但我希望我們會幸福，他們也希望我們幸福！”
回到家的時候，母親不在家，父親蘇開明一個人看電視。小小瞥了一眼茶機，看見幾個空酒瓶。父親一向不在家喝酒，不過現在小小不想再去過問這些雞毛蒜皮的瑣事了，免得心裏憋著氣難受。
“子夏說你去過小小吃了，你去做什麼？”父親麵無表情的問。
小小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沒有回答父親的話。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小小聽到母親的聲音。小小開門，一股濃濃的酒精味從母親身上飄來，母親撲倒在小小懷抱裏，像個小孩似的哭了。
小小於是把母親扶到床上，母親倒在床上睡著了，睡夢中的母親說著昏話。
父親推開房門進來。
“你們不是要離婚麼，還等什麼！”小小近乎咆哮的問。
“離什麼婚！”父親依然麵無表情。
“討厭，我討厭這個家！”小小氣得直跺腳。
父親一耳光“啪”的落在小小臉上。
小小低著頭，花了好長時間才把所有淚水逼退。
“你打啊，怎麼不打了，難道是心疼了嗎！”小小揚起頭看著父親。父親的手慢慢的垂下，然後低頭不語。
小小出了臥室，然後把門重重的摔上。狗狗追到門口，撕纏著小小的裙腳。小小俯下身子用手撫摸著狗狗，“小小……”
小小把狗狗隔在屋裏。
醫生對小小說，智君醒過來的幾率很小，幾乎為零，所以要時刻做好心理準備。
小小是在第二天清晨搭乘回鄉下老家的長途列車離開的。
離開醫院之前，小小吻了智君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