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４）
知道高考分數之後，小小並沒有太大的失落，和重點線差了十幾分的分數早已在意料之外。一直沒有好好的努力過，能考這樣的分數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不能走很遠，但隻要逃離鹿城就好了。
離開鹿城，就不用再過失魂落魄的生活了。
一早上都窩在床上抱著筆記本電腦上網，小小伸著懶腰走出臥室的時候，母親已經做好飯正忙著擺碗筷。父親還沒有下班回家。狗狗大概是肚子餓了，乖乖的在沙發上睡覺，而不像平時那麼活潑亂跳。
小小到洗手間洗漱完畢，母親已經擺好一桌豐盛的飯菜，滿屋子都是美味佳肴的香味，撲麵而來，滿滿的都是幸福的滋味。
父親還沒有回家，可是以往的這個時侯，父親早已經回家了。
“爸爸怎麼還沒有回家啊？”小小問母親。
“哦，你爸爸一會兒就到家了！”
小小坐到桌邊，肚子已經呱呱叫了好幾遍。看著滿桌的菜肴，早已垂涎三尺小小心裏忽然起了疑問，母親今天怎麼沒去酒店，還做了這麼多好吃的，是不是有客人要來？
“幾天是什麼節日嗎？”說著，小小在手機裏翻看日曆，２００９年６月２５號，農曆五月初三，離端午節還有兩天，農曆和新曆都不是節日。小小又接著問道：“有客人要來嗎？”
“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你爸爸去接她，應該快到家了！”
母親的回答，話語中沒有任何情緒。
小小輕聲“啊”了一下，有突如其來的驚喜，也略帶不解。母親說的是“你妹妹”，而不是“俞子夏”，說明母親已經開始接受子夏了。雖然這些好吃的菜不是為自己做的，但小小心裏依然很高興。
小小和母親坐在桌邊等著父親和子夏回來，在這期間，沒有說一句話。彼此都在琢磨對方的心緒，可是誰都捉摸不透。狗狗“旺旺旺”叫了幾聲，然後繼續睡覺，小小忽然想起這久以來自己每天都趴在電腦前寫小說，一寫就是幾個小時，不寫小說的時候就窩在床上睡覺。原來自己已經很久沒和狗狗親近了，也難怪狗狗都變得不精神。
把狗狗抱在懷裏，狗狗也隻是靜靜的窩著不調皮搗蛋，小小忽然想哭。原來小小和狗狗，就像小時候的小小和智君，小小一直都那麼孤獨，智君也是。
父親回來了，一個人回來了，一進家門就失落的坐到沙發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也不管女兒討厭抽煙，蘇開明點著了一支香煙，一口一口的抽著。
小小鼻子忽然很酸，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索性抱著狗狗進屋了。
“我不吃了！”
蘇開明看著滿桌的好菜，又看看默默坐在桌邊的淑華，心頭百感交集。
小小從臥室裏出來的時候，桌上的飯菜已經不再冒熱氣了，母親依然默默不語，父親依然抽著煙，濃煙滾滾的客廳裏，有莫名的東西在蔓延，小小被嗆得咳嗽了好幾下。
美好，卻隻是一瞬間的積澱，所有的幸福都幻化成了吞噬人的煙靄。
出門後，小小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重重的甩上門，而是輕輕的拉上門，狗狗跟到門口就乖乖的停住了腳步。
“你擺什麼性子，我真是受夠你了！”淑華邊收拾涼了的飯菜邊說。
一桌子的飯菜全都原模原樣被收回了廚房的櫃子裏。
蘇開明不動聲色的抽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