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費心力整理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梳理一下幾個人的關係。葉驚飛把車停在車庫,一路擺弄著手裏的鑰匙,有點走神。
今天是6月29日,一個很尋常的日子。走了沒多久,小區裏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老大爺們沒去公園裏跳廣場舞,而是圍攏在一處,議論紛紛,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走著走著,葉驚飛聞到了燒紙的味道。
那種紙的味道他很熟悉,每年清明節回家,拜祭祖先時候燒掉的紙錢,就是這種味道。
小區前年就被評為文明小區,是不應該存在這種現象的。抱著湊個熱鬧的想法,葉驚飛也紮進了人堆裏,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小區裏麵燒紙錢。這種封建迷信的活動,怎麼都不該出現在這裏。
有人往前擠,老太太們都紛紛讓開了道,畢竟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放在老家農村,家裏有人過世了,到了每年忌日的時候,總會拿出一些紙錢以及一些金包銀、銀包金的紙,折成古時候元寶的樣子,燒給不在世的人享用。
“唉,真是可憐啊,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們家的女兒,那是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也難怪這對老人會這麼傷心。”
不時有人應承著,說:“你說他們家女兒是不是傻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和家長溝通,偏偏跟那個臭小子去私奔,結果來了這麼一趟子的事情。”
葉驚飛並不認識小區裏這些老太太老大爺,倒是從他們嘴裏聽得出來,他們說的事情,似乎就是韓青對他說過的故事。
“世間最慘痛的事情,不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麼?這老夫妻,是把女兒的那一份也活下去了吧?”
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麵,葉驚飛才看清楚了正在燒紙錢的兩位中年人。說是中年人,還是往年輕了說。這兩人樣貌不見蒼老,偏偏是頭發都已經花白,燒紙錢的手,也都顫巍巍抖動了起來。
換做是往常,葉驚飛也就看一眼,立馬走人了事。
然而,他們祭拜的人,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不知道被什麼力量驅使,他蹲下了身子,拿起一疊之前,隨著兩人的節奏燒了起來。
“這……這個年輕人和這老夫妻到底是什麼關係?”
人群裏又開始議論紛紛,見到葉驚飛奇怪的舉動,紛紛在內心深處揣測著他們的關係。
察覺到多了一雙手,老婦人抬起頭來,揉了揉渾濁的眼睛,仔細看了看葉驚飛。接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近乎崩潰一般靠在了男人的身邊,手指抖動,指著葉驚飛,說:“你……是你!”
男人就看了葉驚飛一眼,一把打掉他手裏的紙錢,惡狠狠說:“滾!你給我滾!我們家不歡迎你,袁豔也不歡迎你!”
男人的雙眼快要鼓了出來,暴怒的臉上肌肉扭曲,甚至粗暴地推了葉驚飛一下,將他推倒在地。婦人似乎遭受了巨大的震動,指著葉驚飛的手也軟了下去,看樣子,應該是老毛病犯了。
“小夥子,你還是趕緊離開吧?她有心髒病,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好些人已經認出了葉驚飛的樣子,和記憶裏的對照一遍,就明白為什麼男人會那麼憤怒了。
“是啊,就是,你來這裏摻和什麼?難不成搬到這裏來住,就能減輕你的孽債麼?還不趕緊離開,我們小區也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