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最多也就是十歲的小女孩,麵色蠟黃,個頭瘦小,明顯長期缺少營養造成的。桔色的裙子打著布丁,卻很幹淨整潔。抱著一把比她還高的陳舊的木吉他,脖子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我爺爺生病了,請好心人幫幫我。
稚嫩的嗓音跑調的唱著歌,吉他彈奏很生疏,聯合起來比噪音差不了多少。
但是,小女孩很認真,也很專心。
“就這樣的水平還敢出來,真是丟人現眼。”
“我靠!乞丐集團太囂了,都跑到火車上要錢了。”
“人家叫做陣地戰略轉移。”
“乘務員,乘務員,沒人管麼?”
嘲笑和譏諷猶如狂風暴雨朝著小女孩襲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本來就不在調上的歌聲更加的跑偏了,引得更多人不滿。
滾蛋吧!
別唱了,太難聽了……
刻薄,惡毒的話不絕於耳。
小女孩隻有十歲,卻承受著同齡人不曾遭遇的淒慘經曆。想到了臥床不起的爺爺,她吸了口氣,小臉蛋上再次洋溢出甜甜的笑容,臉部愈發的堅定。
第一節車廂沒有要到一分錢,卻掙回了充滿惡意的謾罵。小女孩沒有放棄,繼續走到了下節車廂。
被在過道裏抽煙的幾個年輕人攔下了,其中一個染著煙灰色的男生說道:“小妹妹,你五音不全,沒有天賦,唱歌要錢這條路行不通。”
“對啊!你還是去天橋、商場門口,跪在那裏乞討都比這要的多。”
“你唱的難聽,不但要不到錢,還會被別人討厭。你真的不適合唱歌。”
說話的年輕人覺得自己散發著神性光輝,放低身段指導小乞兒的人生道路,心生人生導師的滿足感。
小女孩倔強的搖搖頭,說道:“唱歌要錢和跪地乞討不同,我比他們有尊嚴。”
幾個年輕人都傻了。
說好的人生導師呢?
一個黃毛丫頭竟然跟我們說尊嚴,還能不能再扯一點。
不過,尊嚴是神馬東東?他們的腦子轉不過彎來了。
小女孩的歌聲再次響起,就像年輕人預言一樣,仍然召來了無數罵聲。
人生導師的扮演者幾個年輕人冷笑,不屑的看著木訥的小女孩。
該!讓你不聽我們的話,找罵了吧?
尊嚴幾個錢一斤?家人都快病死了,還說尊嚴,太二了吧!
深受打擊的小女孩在空蕩蕩的車廂裏站著,顯得非常的渺小,就像路邊的雜草毫不起眼。
僵硬的手指彈出來的曲子更是支離破碎,狀態不好,表現更差,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就在小女孩快絕望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放到了她的頭上,很好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小丫頭,你這樣唱歌是不行的,讓我試試。”
小女孩昂起頭,一個帥氣的大哥哥就像電視機裏的白馬王子一樣,笑的很親切,很暖。父親遺留下的木吉他,她視若珍寶,平時別人碰一下都不讓。卻遞給了大哥哥,因為小女孩感受到了他的真誠。
這時乘務長姍姍來遲,安撫了情緒激動的乘客,緩緩的說道:“小女孩叫劉思思,一年多前父母雙亡,當時隻有九歲的她,用稚嫩的肩膀撐起了她和爺爺兩人的家庭。以前她在火車上撿垃圾,所以,我們乘務員和小思思都熟悉……”
就在這時,一段幹淨的前奏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看著專注彈奏的唐磊。
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
賣著火柴溫飽我的夢
一步步冰凍一步步寂寞
人情寒冷冰凍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