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1 / 2)

老張頭跟人套近乎的功夫真不是蓋的,進屋沒到十分鍾就把老頭兒的底細摸了個透,老頭名叫柳清山,就是西郊本地人。他這一輩子膝下無子,老伴兒又走的早,所以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過的。

前些年,西郊被地產商看中,村裏的地就都被征用了,當時村裏人都是不願意離開人老幾輩子住的地方,但是架不住拆遷隊的折騰,加上地產商給的條件也算誘人,所以後來大家都搬走了。

不過,柳清山是個老頑固還有點封建思想,當初他老伴兒就是在這院子裏去世的,所以他始終覺得要是搬走,老伴兒會找不見回家的路,於是死活不搬,地產商看他軟硬不吃也沒招了,隻能就這麼耗著,後來據說這塊地的批文出了問題,開發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柳清山看了我和老張頭一眼說道:“你看,光顧著跟老弟你倒苦水,還沒問問你們二位高姓大名!?”

老張頭掏出煙,分了柳清山一支:“敝姓張,這是我外甥,叫熊崽子……”

柳清山剛點上煙,一聽老張頭說的,嗆了一口,咳嗽說道:“還有人叫這名兒?!”

我白了老張頭一眼自我介紹道:“柳大叔,你別聽我舅胡說,我叫熊載駟,厚德載物的載,駟馬難追的駟,你要嫌繞口就叫我小熊好了!”

柳清山點點頭:“這個名兒不錯啊,大氣!!”說完又對著老張頭問道:“對了老弟,剛才一時恍惚忘給你交代個底兒了,老二住的小區我知道,但我不能保證去了就能找到,畢竟他也搬走好幾年了,說不定換地方了也不一定。”

老張頭搖搖頭說道:“老哥,不瞞你說,我現在最親的親人就剩下崽子和李老二了,我來也是投靠他來了,但是我不打算去找他了,身為親戚,他征地搬家都沒通知我,不就是怕我這個窮親戚拖累他麼,既然這樣,我也不去惹那個不痛快了。”

柳清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老弟,既然這樣,接下來你和載駟有什麼打算啊?”

老張頭轉頭看了我一眼:“我這外甥沒什麼文化,好工作是不指望了,以前他在老家的拉麵館幹過,而且說出來不怕老哥你笑話,我這外甥從小別的不愛,就愛鑽廚房,我想著不行還是叫他去酒店打雜去吧,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用他。”

柳清山聽完這話突然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他才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問道:“小子,我問問你,想不想當廚子?”

如果三天前有人問我這話,我肯定會把他當成蛇精病,不過,時過境遷,現在我的身份已經變了,再也不是三流大學畢業,高不成低不就的文藝青年。我現在的目標就是當一個廚子,不僅要當廚子,還要努力當一個優秀的廚子。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想!”

柳清山神色肅穆的又說道:“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再問你,如果以後有更好的機遇,你會不會因為生活的壓力和物質的**轉行?”

我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回答:“不會!”

“真的?”

“我從不騙人!”

柳清山猛吸了一口煙,把煙頭摁滅後說道:“好!既然如此,以後你就跟我學吧!經濟上我幫不了你們爺倆,但是我保證把自己的手藝全傳給你!”

這劇情跳躍的厲害,我有些糊塗,柳清山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個廚子?

柳清山看我發愣,手一揮說道:“過來,讓你開開眼!”

說完從炕櫃裏拿出一個很精致的木盒子,然後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小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又從裏麵拿出一個羊皮袋子,打開袋子,從裏麵掏出一把油膩膩的菜刀來。

那菜刀看上去挺奇怪的,比一般菜刀要窄很多,寬度大概隻有普通菜刀的一半。

柳清山拿出菜刀,又從桌子上拿了一疊報紙,然後手起刀落,對著報紙切了起來,幾十秒後,他收了刀,對我說道:“自己看看。”

我盯著報紙看了半天,根本沒看出有什麼變化,確切的說,那疊報紙根本就沒有被利物劃過的痕跡,我伸手想要拿起來仔細看看,一拿之下報紙卻散成了一堆碎渣。

那些碎渣細如發絲,根根分明,最難得的是它們每一根粗細都相同。

我知道自己是遇上高人了,當即跪倒在地,給柳清山重重的磕了個響頭,柳清山笑聲洪亮一把扶起我說道:“你這拜師禮也行了,以後就算是我的徒弟了,我也不再瞞你,我就是明朝四大名廚柳全槐的後人,這把刀是我柳家祖傳的名刀,我柳清山無兒無女,以後這刀就傳給你吧!希望你能遵守今天的約定,將我柳家的廚藝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