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少年正是裴莫許。
他的額頭還掛著汗，應該是一路跑著來的。
“你不是該在上課嗎，你怎麼……”
裴莫真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裴莫許一把拉進屋裏，看的出來他很生氣。
他指著地上的行李箱，語氣帶著質問，“你確定要去？”
看裴莫許的態度，他今天來的目的是很明確了，所以裴莫真也不用隱瞞或者解釋什麼。
“已經做了的決定我就不想再動搖了，”雖然她心裏也不想，但是說話時的語氣很堅定。
她不知道莫許心裏在想什麼，但她不可能每次都按照他想的去做。
“難道你就隻有這一個選擇？”裴莫許看著她蹲在地上拉著行李箱的拉鏈。
“你很了解那個姓莫的嗎？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嗎？或者你覺得這是你的責任？”
裴莫許說了很多，但是裴莫真一句都沒有回答。
“裴莫真！”他喊著，就將裴莫真從地上拉了起來，“你回答我！”
作為弟弟，用這樣的語氣跟姐姐說話，這樣的場景裴莫真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
在她的記憶當中，從五年前媽媽改嫁那天，裴莫許就再也沒有叫過她姐姐了。
不過這都不重要，一個稱呼而已，她連他每次的大呼小叫都已經習慣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裴莫許再次問。
窗外的夜色更加近了，仿佛下一刻會將世界吞沒。
裴莫真收回目光，看著莫許。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可是，她就不生氣嗎？
她也氣！
她氣命運的不公，明明大家都是一世為人，可為什麼隻有她經曆這麼多糟心的事？
爸爸被人誣陷，家庭破碎，她和家人被人嘲笑，媽媽改嫁，家庭破碎，她已經很努力了，她沒有想過要揚名立萬，隻是想要生活平靜，不再發生那些事情就好了，可是現在……
“你問我？”她一把甩開了裴莫許的抓著她的手，“那我去問誰！你以為我想寄人籬下？！”
如果不是無路可走，她可能答應莫長安嗎！
“寄人…籬下？”
聽見她的話，裴莫許忽然怔了一下，像是受了打擊。
裴莫真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衝動，說到了這些年來莫許不想接受的事情。
那就是他在姑姑家裏生活的那五年。
他以前跟她說過，他是個男孩子，他有自己的理想，他不想依附別人，可是在姑姑家裏過的五年，讓他的那番話成了空談。
裴莫真知道，莫許曾經在姑姑和姑父的通話裏聽到說的有關他的事情，姑姑說，“有理想又怎樣，還不是要在我們家吃我們的住我們的…”
本來從一開始莫許就不願意去姑姑家裏，可是那會兒媽媽一個人帶不過來他們兩個孩子……
“寄人籬下的生活，我早就過夠了，既然……”
裴莫許的語氣忽然癟了，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感受到絕望的孩子，“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你願意，那你就去吧，我走了。”
說完，裴莫真還站在原地，隻聽見門被“咚”的一聲關上，房間裏不見了莫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