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險關不險(1 / 2)

看著城下陣勢嚴整的榆林軍,秣陵關上的武軍將士們都目光遊離。沒辦法,由於秣陵關身處後方多年未曾經曆戰火,不僅城牆年久失修,就連守城器械都不足備,城頭上六個砲位卻僅僅隻有一門床弩。按正常的戰備情況,城頭上應該有兩架投石機四門床弩,不然的話,對麵的遠程打擊力量就很容易壓製城頭的防禦力量,城頭也很難對雲車井闌這種大型攻城器械造成什麼威脅。

“一座正常守軍為兩萬人的秣陵關現在卻隻有守軍四千人,沒有投石機,床弩不過一架,滾木礌石皆不足備。”手裏捏著細作冒死傳出來的消息,袁誌成哭笑不得,虧自己還準備了一個多月才來進攻,現在這真是完全就是殺雞不止是用牛刀了,而是用大砍刀了。

搖了搖頭,袁誌成看向一邊的呂廣,想問問他的看法,呂廣知道袁誌成的意思直接開口問道:“城中主將可還是朱爾榮?”

“沒錯,呂將軍你怎麼確定的?”袁誌成的眼神有點玩味。

“當初他就在老夫的帳下為將過一段時間,老夫曾差點砍下他的人頭,如果不是他的姐姐是現在大武皇帝成泰的側妃的話,他的頭早就喂狗了。派這麼一個草包把守這麼一個要地,老夫覺得他還能有四千人就不錯了。”呂廣歎了口氣,看樣子秣陵關很快就是榆林軍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細作說他手下有個叫鄭成的副將很是不錯。”

“鄭成!?”呂廣吃驚的站了起來。

“你認識他?”袁誌成的表情很是玩味。

呂廣慢慢的坐下,悶了半天才道:“他是鄭缺最後的一個兒子了。”

“最後一個兒子?”帳中的榆林軍諸將互相看了看,一臉的疑惑。

“鄭缺一共有四個兒子,長子鄭度次子鄭修都先後戰死沙場,三子年幼早夭,就剩下這小兒子鄭成了。”想起戰死在大梁的鄭缺,呂廣不禁淒然淚下。

“那以呂將軍看,這秣陵關好不好打?”

“如果是鄭成是主將,即使隻有四千軍,器械不足,秣陵關都難以攻下,畢竟太過險要。但現在主將是朱爾榮,此人貪生怕死,愛財如命,隻要我軍攻勢淩厲,他絕對會棄關而走。哪怕鄭成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他朱爾榮是絕不不會留下的。”想起朱爾榮在自己帳下的事跡,呂廣分析道。

“多謝呂將軍,傳本帥令,大軍多造攻城器械,休息一日便行攻城!”

“喏!”

“咚咚咚!”震天的戰鼓聲響了起來,隨著榆林軍一隊接著一隊開出大營列陣,城頭的鄭成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至於主將朱爾榮更是不堪,那張堪和豬臉相當的肥臉上已經是冷汗涔涔。實在受不了了,朱爾榮對著鄭成道:“本將軍要下去清點一下物資,這裏就勞煩鄭將軍了。”

“遵命。”鄭成低下頭接令,眼睛裏閃過一絲嘲諷。

看著那個肥胖的身影消失在了樓下,鄭成恨恨的一砸城垛,如果不是這廝大肆的喝兵血,倒賣物資,堂堂的秣陵險關何至於隻有四千人把手,而且很多還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至於整修城牆,補充維護各種器械的錢財已經不是雁過拔毛那麼簡單了。剛剛自己的親兵統計了下,居然連叉杆這種東西秣陵關都隻有區區五十杆,士兵所用的戰刀根本不是兵造出產的。隻不過抽出一柄戰刀,鄭成一眼就看出這絕對是路邊的鐵匠鋪裏隨手打出來的,刀刃沒怎麼打磨不說,估計淬火這道工序都是馬馬虎虎應付的,就連長槍的槍杆居然就是普通的楊木,估計挨一刀就能砍斷。至於弩,鄭成帶著親兵和幾個合得來的校尉東拚西湊,總算整出來千多張能用的,弩矢也馬馬虎虎還有那麼七八萬。

看著自家將軍的臉色,一眾親兵看了看,一個膽大的走上前低聲問道:“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盡人事聽天命。”看向大武京師的方向,鄭成的心中不止是悲涼,還有激憤。算上父親,鄭家已經有三人戰死沙場,可皇帝是怎麼做的,居然連死了的父親都不放過。奪爵,罷官,抄家,母親悲憤之下投繯自盡,自己的中郎將被奪,貶為雜號將軍發配到了這裏。

“將軍,敵人上來了。”一個校尉匆匆跑過來道,相比肥豬主將朱爾榮,這個發配過來的鄭成更受這些校尉的愛戴。

鄭成走到城樓觀看著敵情,一看不覺心中一驚,但麵孔上卻仍然是古井無波。現在的關外,榆林軍居然密密麻麻的排了四十輛投石機,床弩粗粗看去也不在少數,至於那聳立的十輛井闌則更是挑戰人的眼球,雲車就更是別說了。

袁誌成滿意的看著秣陵關被自己麾下的大軍震的鴉雀無聲,腰間利劍出鞘直指關頭:“攻城!”

“咚咚咚咚!”震天的戰鼓聲響了起來,數不清的榆林軍士兵呐喊著衝了上去。“呼呼呼”最先發威的的是投石機,一枚枚火油彈從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狠狠的砸在秣陵關上,火油四濺火光四散。一個個躲閃不及的武軍將士無助的倒在地上翻滾著,哀嚎著,企圖壓滅身上的大火,不少燒的失去了理智的武軍士兵失去了方向,亂衝亂撞跌落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