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衝過來企圖攔截自己的武軍騎兵,方謙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發現這些武軍騎兵的騎術太爛了,衝鋒起來不僅沒有氣勢,許多騎兵居然給人一種隨時會掉下馬的感覺。不管如何,獅子搏兔都須用全力,方謙當即下了命令,聽著耳邊傳來的號角聲,夏軍騎兵紛紛從馬鞍上起身,僅靠兩條腿站在馬鐙上控製戰馬,一張張騎兵弩利索的張弦待發。
“放!”
隨著方謙的一聲利喝,“咻咻咻”的破空聲中,密密麻麻的弩矢如雨點般罩向了武軍騎兵。“噗噗”沉悶的箭矢入體聲中,武軍騎兵頓時人仰馬翻,讓武軍騎兵想不到的是,當他們在這一波矢雨中鬆了口氣時,隻聽破空聲大作,又一波矢雨從天空落下。馬嘶聲、慘嚎聲構成了武軍騎兵的主旋律。短短的一百二十步,武軍騎兵卻像做了一場噩夢,還沒和大夏騎兵接觸,四波矢雨就將武軍騎兵射了個七零八落。
看著衝過來的夏軍騎兵收起了騎兵弩,揚起了鋒利的馬刀,驀地,還活著的武軍騎兵都打了個寒噤。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剩下的武軍騎兵不約而同的轉身,打馬瘋狂的往自家的大陣衝了過去,他們寧可躲在長槍大盾後麵,也沒有出戰的勇氣了。
看著武軍前軍因為大夏騎兵出現而顯得慌亂的後陣,沒辦法,後方一般是弩兵和長槍兵,盾兵都在前麵,而更悲劇的是,由於中軍裏有個白癡的主帥,武軍的弩兵完全是散在大軍裏而沒有列成弩陣。要知道在野戰中,不成陣型的弓弩兵對騎兵根本就沒有多少殺傷,弩兵之所以能夠克製騎兵就在於各種弩按照一定的方法排列布置形成梯次殺傷的弩陣。
方謙和魯以山不介意再給武軍放點血,號角聲中,兩萬南軍精騎不停的上弦放箭,一排排沒有盾牌保護的武軍士兵被無情的弩矢帶走鮮活的生命。這一幕看得中軍的陸定目瞪口呆,而那個搶了指揮權的將軍卻是心急如焚,因為他知道現在變陣來不及了,寄以厚望的騎兵擋不住夏軍騎兵的一輪衝鋒就敗退了。苦澀,濃濃的苦澀充溢了這位將軍的胸膛,他已經看到兵敗如山倒的畫麵了。
看著隨著夏軍騎兵衝入後方而陣腳大亂的武軍前軍,再看看仍然茫然不知所措的武軍中軍,李瀾大手狠狠一揮:“錐形陣,全軍突擊!”
”風!風!風!“在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中,憋了半天的夏軍中軍和後軍依次投入戰場,本來就被前後夾擊戰線搖搖欲墜的武軍前軍崩潰了,而武軍中軍,還是處於發呆的狀態。看著全線崩潰四散奔逃的前軍,中軍的幾個武軍將軍滿臉死灰的站了起來,看了看仍在發傻的陸定,幾個武軍將軍默默的跪下對著大武京師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拔劍出鞘利索的橫頸而過,生機從幾個武軍將軍的眼裏消散,屍體重重的跌落塵埃。
在夏軍蓄意的驅使下,失去了指揮的武軍前軍不顧一切的衝往中軍,刹那間就將中軍還算完整的陣型給衝了個稀巴爛,陸定終於回神了,看著這一切失魂落魄的大喊道:”撤,快撤!“在忠心耿耿的親兵保護下跨上一匹戰馬落荒而逃。
李瀾沒有在衝鋒了,眼前的武軍讓他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感,想想當年和司徒羽的對決,都是代表這當時兩大王朝傑出的青年才俊,兩人整整對峙了九十多天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隻能無奈的退兵。寂寞,李瀾現在感到一種深深的寂寞:”司徒羽,你若尚在該多好。“
在陸定灰溜溜逃跑後,武軍中軍也崩潰了,隻有武軍後軍還保持著嚴整。看著完全沒有了方向感的潰軍,後軍指揮的武軍將軍陳昊(好友登徒子客串)見狀大吼:”盾兵舉盾!槍兵列後!命令敗軍從我軍兩翼撤退,敢衝亂軍陣者殺無赦!”
聽到將軍命令後,已經列成盾陣的盾兵大吼:“從兩翼撤退!從兩翼撤退!敢衝亂軍陣的殺無赦!”
看著嚴陣以待的後軍,又聽了他們的喊話,不少腦袋還勉強保持著清醒的武軍隨著武軍後軍中校尉的指揮從兩翼撤退,但更多的是大呼小叫的直衝正麵而來。看著前麵的一切,陳昊的臉抽了一抽,畢竟前麵都是自己的戰友,可一想失去了軍陣的後果,那這五萬後軍也保不住了。
“弩兵,三輪急射,陣前覆蓋!”痛苦的閉上眼,陳昊大聲的下達了這條他根本就不想下達的命令。
“咻咻咻”狂暴的弩矢將武軍後軍陣前一百多步狠狠的犁了一遍,數不清的武軍敗兵倒在了血泊中,大睜的雙眼滿是不甘。陣前的盾兵也大都扭過頭去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畢竟看著自己的戰友就這麼被己軍的弩兵射殺沒有人不難受。
看著這一幕,衝鋒的大夏將士都停下了腳步,除了分出一部分兵力繼續追剿敗兵,不需要李瀾的指揮,在前線將軍校尉的指揮下,夏軍很快就形成了鶴翼陣。見到這一幕,陳昊的心中頓時一沉,要知道自己的後軍除了一萬老兵外剩下的都是新兵,而從剛才夏軍騎兵的突擊來看,這支騎兵不僅衝陣強悍,騎射也相當犀利,而自己手裏的盾兵根本不足以保護所有的人。陳昊知道,自己想利用圓陣且戰且退的想法被對方看破了,現在不能退,隻要陣腳一鬆,以新兵為主的後陣根本擋不住夏軍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