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燈節過完後,趙雲本以為又會接到出征的命令,但是卻是日複一日的枯燥訓練。日子一天天的過,直到一天訓練完後,趙雲看到那陰沉沉的天空,心裏突然泛出一種不祥的感覺。果不其然,夜幕剛剛降臨,“轟隆隆”一道銀蛇劃過夜空,然後淅瀝瀝的雨就下了起來。
李鐸愁眉不展的坐在禦書房裏,不止是李鐸,一眾的重臣也都愁眉不展。欽天監監正司祿剛剛派了吏員前來報告,如果去年關於大旱司祿更多的是憑借經驗推測的話,今年卻是已經通過天象推算確定了,這場看似及時雨的春雨就是夏秋大旱的前兆。
“篤篤篤”整個禦書房裏靜的可怕,隻有李鐸手指敲禦案的聲音在回響,終於在沉寂了半天後李鐸開口了:“蘇卿,和南疆的交易我們存了多少糧食了?”
“八百萬石。”蘇澈躬身奏道。
“八百萬……“喃喃了幾聲,李鐸又開口了,”府庫存糧現在有多少?“
”一億三千五百六十七萬石。“
聽到左丞相說的話,禦書房裏的眾人稍微鬆了口氣,但李瀾卻道:”看來,今年出征是不可能的了,甚至明年都會有大問題。“
眾人心裏頓時一沉,他們知道李瀾是什麼意思,一旦今年旱情嚴重而真正導致顆粒無收的話,憑借府庫和百姓家中的存糧熬過兩年倒是沒什麼大問題,但如果要大軍出征那糧食絕對會不夠。想起去年在草原撈了這麼大一筆,驃騎將軍來懷遠道:”我們要不要去草原上‘借糧’?“
大家眼裏一亮,剛想誇讚這是個好辦法,但大將軍薛仁卻搖了搖頭道:”定州和曲州北麵先後經過臣和驍騎統領趙雲一頓蹂躪,估計今年也會提高警惕,目前派遣遊騎沒有什麼太多的戰果,甚至有肉包子打狗之嫌。而且我們都大旱了,草原上的旱情隻會更加的嚴重,陛下,我們還是先想想辦法怎麼支援鐵項吧。“
”到時再說吧。“
沉默,永久的沉默。
拜欽天監監正司祿的預言,過了四月後,整個五月就下了一場小雨,六月份更是豔陽高照滴雨未落。
感受著越來越大的塵土,再看看曬得人渾身冒油的驕陽,趙雲微微皺了皺眉頭,讓傳令兵下令暫停訓練,然後拉著一臉不解的司馬若雪出了大營。沒有回城,趙雲就帶著司馬若雪去了城外的田野,看著還算青翠的禾稼,又看了看汩汩流水的溝渠,趙雲的眉頭越皺越深了。
”怎麼了,夫君?“看著趙雲的麵容,司馬若雪疑惑的問道。
”大旱!“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趙雲不僅想到了前世的大旱,更想到了那漫天遍野的黃巾,還有那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冷冷的打了個寒噤,趙雲飛身上馬:”快,回府。“
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的司馬若雪被趙雲吼得一愣,也趕緊打馬跟上去。急匆匆回到府裏,卻發現嶽父李瀾不在,問管家說下了早朝後回來打個轉又去宮裏了。趙雲再次趕到皇宮,卻被告知宮禁了,除了還在大殿的百官,其餘人等,一律不得進宮門。心焦,趙雲真正的心焦,他希望大夏不要重蹈前世大漢的覆轍。
天黑了,李瀾也終於從皇宮裏回來了。看著一臉嚴肅坐在正廳裏的趙雲和司馬若雪,李瀾愣了愣,這對夫妻回了家怎麼甲胄都沒卸掉。吩咐仆役去弄壺熱茶來,還沒等李瀾坐穩,趙雲就開口問道:”嶽父,為什麼今天宮城會宮禁?“
”武將不得幹政,文官不得涉軍,你難道忘了這條大夏律令了嗎?“李瀾眼色一厲,要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婿在這一點上一直做的很好,可今天卻破例了。
”小婿沒忘,但小婿也是大夏兒郎!“趙雲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瀾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道:”你知道了?“
”近兩個月沒有下雨,地麵越來越幹,驍騎軍訓練時所揚起的塵土也越來越大。本來小婿也隻是猜測,但出了大營看了田裏的禾稼還有溝渠的流水後,小婿再笨也知道有大旱要發生了。“
”你為什麼要管這件事?”
“嶽父大人,大旱之後如果救災不及時的話,人相食可不隻是書裏的話,民變就在眼前。”趙雲誠懇的道。
李瀾笑了,是一種很欣慰的笑:“是我李瀾的女婿。不過趙雲你放寬心吧,這次大旱朝廷早有準備,錢糧在去年就備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