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張小北甘願化蟲。喪失情感,拋卻理智,禁錮靈魂,不入輪回。
不為殺戮,隻為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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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蟲化的感覺莫,怎麼我還能思考?”張小北很疑惑,雖然他眼前的色彩已和剛才不一樣,整個世界就是灰蒙蒙的一片,但他還能看,還能想。
那些發亮的光團就是圍攻自己的人吧,張小北反應了過來,他雖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他沒有失去理智,他還能守護心中的她。
看見周圍的人都攻了過來,張小北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疲憊。手握長刀,身隨意動,如舞者般輕盈,卻行那修羅之事。
一時間,光團紛紛熄滅。哦,還有一個在搖曳,在掙紮。一刀不行,那就十刀、百刀吧。
張小北隻感覺自己心意一動,身子就掠了過去,刀如閃電。終於,最後一個光團也消散在了他狂風驟雨般的刀光中。
接下來該幹什麼,張小北感覺他的腦子開始模糊起來。但他目光卻清楚看遍了整個萬竹林,雖然是一片沒有色彩的世界。遠處還有兩個光團,還有敵人?張小北來不及思考,身體就飛速奔了過去。
遠處一個青年公子一妙齡女子,始終在偷偷關注萬竹林中發生的戰鬥。
此刻,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極度驚慌的神色。
青年公子的高高瘦瘦,長著一張蒼白的臉,隻是現在更加蒼白得嚇人。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掩飾不了他的憤怒與慌亂,“蠢女人,你不是說你派去的人殺十個他都沒問題嗎!還賠上我一個蟲武皇,你竟然會不知道你身邊下賤小子的實力?”
妙齡女子本來很漂亮的臉蛋現在也已經嚇得花容失色,袖子裏的手不自覺的哆嗦起來,“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沒有騙你啊!”
事情發展得太快,眼見就要得手了,雖然有些損失,但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下人的命是最不值錢的。哪想到張小北突然發狂,瞬間就把所有人都解決了。他們兩人還沒有想清楚怎麼離開,張小北就衝了過來。
此時兩人恨透了自己為什麼一同過來了,在城內等消息不是很好,非得來欣賞戲耍弱小的把戲。本來也沒什麼,隻是沒想到戲耍得是魔鬼。
看著完全蟲化的張小北閃電般衝過來,青年公子想逃跑,卻怎麼也拔不起腳來,褲襠裏也隱隱有了濕意。
“張小北。”妙齡女子尖聲叫了起來。
熟悉的叫聲讓張小北感覺靈魂都是一震,玲姐,是玲姐。
張小北的眼中慢慢恢複了色彩,因為眼前是她,他要一輩子守護的人。
張小北突然看見紫玲,心中自是喜不自禁,種種不快都消失無蹤,身體也自然而然的放鬆下來。他走上前去,想跟紫玲報聲平安。然而,一道刺骨的寒冷直接穿過他的心髒,粉碎了他的幸福。
張小北低頭看著刺到他胸膛裏的劍,劍柄就在他最愛的玲姐手中。
好痛??????
心好痛??????
那溫柔的話語,
那鼓勵的眼神,
還在腦海,
就像昨天。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心縱被無情劍碎,也碎不了張小北此時的疑惑。
玲姐,你為什麼要殺我?你要我死,隻要你開口就行了,何需你親自動手。
千般情,萬分意,
隻為伊,能長笑;
千般難,萬分苦,
願為伊,擋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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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填滿了張小北的眼眶,傷痛擠爆了張小北的心房。
“下賤小子,你當是本公子願意跟你這種人計較嗎。是這女人非要殺了你向我表明心跡,你就安心的去吧。”一道怪裏怪氣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在張小北耳邊想起。
張小北這才看見,還有個人站在紫玲身旁,而且就是那個混蛋。
張小北勃然大怒,“我道玲姐怎麼這樣對我,定是這個混蛋的教唆。”
不行,一定要除掉這個禍害。張小北不顧心髒被劍刺穿,生命正在急速流失。用盡全身力量,那麼一擰,胸前的劍就斷成了兩節。他舉起手中長刀,就要把年輕公子斬做刀下鬼。
年輕公子大驚,“劍穿心髒,他怎麼還不死,沒想到說句場麵話惹怒了煞神,我命休矣。”
紫玲看見張小北竟然這麼堅韌,也是大驚失色。
不能讓他得手,紫玲的劍刺進張小北心髒的同時,她得慌亂矛盾的心竟然霎時間恢複了冷靜。眼見劍已折斷,紫玲瞬間運起全身功力,對著張小北就是一掌拍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紫玲和年輕公子身上都沾滿了碎肉和血水,濃厚的血腥味和讓人心悸的景象,一下就讓兩人跪在地上嘔吐起來。
張小北的身子就這樣炸開了,死的不能再死了。紫玲和年輕公子對望一眼,均是陣陣後怕,又覺得十分僥幸。紫玲也是蟲武王修為,她一掌竟然能將同級的,還那麼強悍的張小北拍得粉碎,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已經昏暗的天色下,劫後餘生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張小北身子爆炸時,一條看似普通的白色靈蟲離開了他的身子,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