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歎了一口氣,按亮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不再跟我談論這個出世入世的問題:“都過了九點了,怎麼還沒有人來?”

我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指針已經走到了九點一刻,四周還是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被人忽悠了吧?”我皺著眉頭滿是疑惑的自言自語道。

“說不定是人家老太太逗你玩呢,或者這盒飯中的字條就不是給你的。”白楓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打趣說。

我被她盯的有點不自在,不禁聳了聳肩膀,尷尬地笑了笑:“再等一會吧,如果還沒有動靜,咱們就打道回府!”

秋夜裏的山上,蟲鳴唧唧,時不時還會有幾隻野雞不合時宜地扯著嗓子喔喔報曉,一隻貓頭鷹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上,瞪著一雙冷冰冰眼睛盯著我們看。

白楓招呼我蹲到一處略微高出地麵的殘牆旁邊,問:“你冷不冷?”

我雙手互抱著,看著她說:“冷啊,快凍死我了,怎麼,你讓我抱抱?”

“切——”白鳳拖長了聲音扭過了頭,但我看到她耳朵後麵的那塊潔白的皮膚起了一層紅暈,“你活該,誰讓你不聽我的話……”

她這句話沒有說完就突然住了口,不再隱藏自己羞怯的臉頰,而是轉回了頭,支起耳朵傾聽起來:“好像有聲音!”

我也趕緊收攝了心神,傾聽周圍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白楓問:“你聽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問道:“有什麼動靜?”

“好像是……”她的這句話再一次猛然停了下來,但打斷她的不是自己靈敏的聽覺,而是一聲絕望中帶著驚恐的慘叫。周圍草叢中幾隻野兔也被這聲慘叫驚擾,慌亂的四散逃竄。那頭貓頭鷹更是像夜厲哀泣一樣,咕咕叫著飛走了。

這次我聽得清清楚楚,這聲好似要將靈魂喊出身體的慘叫聲就是從後山坡上傳來的。

我說了一聲快,右手已經握緊了強弩,向後山跑去。

這是一片令人恐懼的山坡,荒草蔓延,蟲蛇出沒,白天時走在其間就已經令人心驚肉跳,更別說是在晚上。而且,昨天上午,我就是被一隻身軀壯碩的大狗從這個山坡上引誘到金冠湖邊,差一點中了埋伏。

第一個跳入我腦子裏的想法就是它,這聲慘叫說明有人遇到了生命危險,而我能想到的會使人產生如此恐怖叫聲的東西就是那五條一模一樣,形同一個生命的狼狗。難道,約我前來的人也遭遇了我曾經遭遇過的命運?想到這裏,我的食指已經扣在了強弩的機括上。

一路向下飛奔,我全然沒有顧及到身後還有一名女子跟隨,等我猛然停下來,並向後麵疑惑的發出詢問時,才看到氣喘噓噓,臉上泛著紅暈的白楓。

但這次停步卻並不是因為我想到了白楓,而是有東西迫使我停了下來。

那是一團火光,就在我麵前三四米的地方,幽幽地燃燒著。

引起燃燒的並不是那些荒草,而是荒草中一堆黑乎乎的東西,那團泛著一層淡綠色光芒的火焰就包裹著它,平靜的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