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和我對視一眼,沒有說話,但我從他眼神裏分明看出了三個字:死胖子!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之所以留給你兩個小時的考慮時間,就是想讓你爭取主動,如果非要我給你指出來的話,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請你想清楚!”

許老板的眼神微微閃了閃,停了有七八秒鍾,繼續抵賴道:“我已經想清楚來,還請你指出來吧!”

我看著他滿臉的平靜和幸災樂禍,真想跑過去,狠狠抽他兩記耳光。

“好吧,既然你是這種態度,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問你,你做‘鴻運湯’的河蚌是從哪裏來的?”男中音在問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提高了許多,口氣也極具威懾力,連我聽到從音箱裏發出的有點失真的聲音,都禁不住心裏一動。

許老板仍然沒有絲毫驚慌失措,反而笑了笑:“您不會是聽了那個寫小說的家夥的胡言亂語,才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吧?這種人,唯恐天下不亂,您堂堂的人民警察,怎麼麼會相信他的話?”

“死胖子!”我嘟囔了一聲,拳頭已經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李剛在我膝蓋上輕輕拍了拍,示意我稍安勿躁。我也轉頭看了他一眼,老家夥似笑非笑的眼神,讓我有點臉上發燒。

“那麼你告訴我,你的河蚌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海鮮市場!”

“準確一點說。”

“就是海鮮市場,我們為了提高自己菜品的質量,讓客戶得到最大的實惠,所以采購時不可能固定一家。我們的原則是:寧要最好的,不要最賤的!您也知道,一個良好口碑的打造是多麼不容易,我們不可能為了那點雞毛蒜皮的蠅頭小利,就把自己辛辛苦苦創出來的牌子砸掉……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住口!”我輕聲的嘟囔幾乎是和音箱裏的聲音同時發出來的。但這個聲音不是我的,也不是那位男中音警察的,應該是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小夥子,因為聲音有點清朗,並不厚重,而且其中還裝滿了憤怒的情緒,這在審訊犯人中可是大忌,老警察不可能被犯人的花言巧語所激怒。

“海鮮市場采購來的河蚌中會有珍珠?”男中音依然平靜的問著。

“那誰知道呢?或許命裏合該我發財!”胖子恬不知恥的說道,顯出了他油滑的本來麵目。

男中音用略帶惋惜的腔調說:“看來你是要抵賴到底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們沒有真憑實據,敢把你請到這裏來嗎?我最後再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等我們拿出了證據,就是老天爺也救不了你了!”

許老板臉上開始有了些猶豫,眼神向兩邊飄了飄:“您讓我再想想。這些事情都是我下麵的員工去辦的,我得仔仔細細回憶一下才成!”看來,他已經為自己安排退路了。

“這樣審太費勁了!”我低聲向李剛抱怨:“讓我進去跟他對質,一下子就問出來!”

李剛向我握緊的拳頭瞄了一眼,笑道:“再等等,程序嘛,還是要走的!”我能看出他的意思,他是怕我進去後不管三七二十一,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