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幾乎是前後腳走進公安局的,我剛將吳克龍押到,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一見到李剛就氣呼呼的將雙手伸到他麵前,讓趕緊把他銬起來,關進監獄,弄得李剛頗為尷尬。隨後更是不由分說的闖進一間審訊室,並叫嚷著讓李剛趕緊派人審問他,坐老虎凳灌辣椒水都行。
雖然他已經年過半百,馬上就要到了退休的年齡,但一旦發起脾氣來,還像一個孩子,典型的中國知識分子,清高而脆弱,受不得任何的懷疑。
我走到他身邊,將他麵前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倒掉,重新衝上一杯,雙手托著恭恭敬敬的放在他麵前。
馮亦農瞪了我一眼,冷冷的說:“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大偵探,您現在可以審訊我了嗎?”
我訕然一笑,道:“老馮,你聽我給你解釋……”
“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他突然發作起來,將麵前的桌子敲得震天響,就差拿起茶杯砸到我臉上了:“你是大偵探,你是大英雄,用得著跟我這老嫌疑犯,犯罪分子解釋嗎……還老馮,老馮是你叫的嗎?我可擔當不起!你叫我老混蛋就行!”
我苦笑了一聲,改口道:“馮教授,請你冷靜一下,我也有我的苦衷……”
馮亦農依然不聽我做任何解釋,大聲叫嚷道:“真是沒有王法了,你是警察嗎?你憑什麼抓人?我要控告你亂抓無辜!”
我打算不再曲言解釋,對付像他這樣的知識分子,你越是客客氣氣的,他們越是不依不饒。他們有著中國文人令人肅然起敬的氣節,但也有著中國文人慣有的矯情。所以我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不是警察,但我還算得上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既然我對一個人起了疑心,我就要一查到底。你可以控告我,但我不會改變自己的做法!”
“正義?”馮亦農在鼻孔裏哼出了這兩個字,陰陽怪氣的反問道:“你也敢說自己有正義感……一個慈善機構的好人,有什麼值得懷疑的?還有我……你居然把我當成了誘餌,我還屁顛屁顛的為你老婆的安危操心,我真是老糊塗蛋!”
“白楓不是我老婆,隻是我女朋友!”我苦笑著糾正道。
“一樣,現在不是,早晚也是!”馮亦農梗著脖子向我爭辯。
“好吧,就算是吧!”我點了點頭:“那您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解釋?如果沒有,我馬上就走出去,您以後也可以不把我當成朋友!”
馮亦農翻著氣鼓鼓的眼珠看了我一眼:“你說吧,我看你能說出什麼天花亂墜的大道理出來?”
“還記得我給您送去的那些河蚌嗎?”我問。
他沒有回答我,也沒有說話,隻是將頭轉到了一邊,不再看我,一副不想再聽我囉嗦下去的架勢,但我還是繼續說道:“那些河蚌是從金冠湖裏打撈上來的,經過您和路教授的分析,我們知道它們身體中都蘊含著珍珠核,將來都會孕育出烏黑發亮的珍珠!”
馮亦農轉回了頭,看了我一眼,煩躁的說:“繼續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