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依然溫暖,但鼻息卻一點也沒有了,商秉信已經斷氣了!

桌子上的那杯濃茶依然冒著氤氳的熱氣,散發出濃鬱的茶香。我木然站起身,端起茶杯,裏麵有一股似有似無的草藥味道。

我沒有驚叫出聲,因為在意識到茶水中含有其他物質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商秉信選擇這樣結束自己生命的原因——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一位身價數億的富翁,一名聲名顯赫的成功人士,可能這種結束生命的方式,對他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放下茶杯,轉身去查看另外一個倒在地板上的人。那人看起來比商秉信要年輕,頭發烏黑,雖然算不上濃密,但比起商秉信幾乎完全禿掉的腦殼,顯然要年輕許多。

他光著腳板,臉向下趴在地板上,我蹲下身,輕輕扳過他的身體,讓他麵朝上。

但這人的麵孔卻令我不由自主的失聲叫了起來:“商仲嵐!”

是的,這張臉孔就是那晚從墓地裏衝出來差點要了我命的那張熟悉麵孔,也是他引領我一步步走進了這個疑雲密布的陰謀當中。雖然他閉著眼睛,神情木然,但我敢肯定,就是他!

樓梯上傳來兩聲急促的腳步聲,這令我無暇再去理會這人的死活,急忙站起身,快速的環顧了一圈,飛奔著向沙發後麵跑去。但危險來得很快,我還沒有貓到沙發後麵,槍聲就響了起來,射在我剛剛跑過的地板上,發出奪奪的聲響。

那兩個經過特殊訓練的年輕人已經跑上來了!

“滾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一個人厲聲暴喝。子彈穿透沙發,在離我身體隻有咫尺的地方射進地板裏。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舉著手乖乖的站了起來:“別開槍,商總是畏罪自殺的!”

兩個年輕人憤怒的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一個端著手槍,一個拿著一把日本長刀,而我卻赤手空拳,隻能束手待斃。

兩人顯然很惱怒,恨恨地看著我,像是在麵對一個殺父仇人,而且,他們也並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在我剛剛站起身子,就看到那柄手槍端端正正的指向我的頭,一隻肌肉兀結的大手死死地撰著它。當我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解釋的機會時,那隻大手上的肌肉突然滾動了一下,我趕緊一矮身子,在地板上滾了兩滾,打算翻到商秉信身邊。

但槍已經響了,子彈貼著我的左腳跟穿了過去,涼颼颼的。

在槍響起的同時,空中發出另一聲銳響,是利刃破空的聲音。我暗自叫了一聲苦,這可真是雪上加霜,一隻手槍已經讓我無處躲閃,再加上一柄鋒利無比的日本彎刀,看來今天我的死期真的到了!

子彈沒有再次射出,鋒利的刀鋒也沒有劈到我的麵前,當我滾到商秉信旁邊,拉起他的屍體做擋箭牌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有另一個人倒在了地板上,發出咚的第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