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笑!你小子還笑得出口?”李剛坐在桌子後麵,一邊煩躁的抽著煙,一邊黑著臉訓斥我,“你小子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我還以為你跟那個狐狸精出去鬼混了,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闖進了人家家裏,三條人命啊,三條……我看你怎麼辦?”看來李剛是真急了,他可從來沒這麼口無遮攔的用貶義詞去形容一個幾乎可以做自己女兒的小姑娘,而且人家還是大有來頭的。
我苦笑了一下,道:“李局,我不笑能怎麼樣?你總不能讓我哭吧?”坐在李剛旁邊的兩名年輕警察聽到我的話,低著頭差點笑出聲來。
“我沒工夫跟你耍嘴皮子!”李剛將抽了半截的煙壓滅在煙灰缸裏,“夜闖民宅,毆傷人命,我早就知道那女的得把你帶溝裏去,我看你怎麼脫身?”
“李局,你也看到現場了,商秉信是自殺的,另外兩人想殺了我,我是正當防衛!”
“你正當個屁,你!”李剛難得一見的罵了一句粗話,將桌子敲得梆梆響,“我問你,你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家裏去幹嗎?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一聲?逞什麼英雄好漢?現在人都死了,就剩下你們兩個,死無對證。你倒是說說,如果起訴到法院,人家會怎麼判?”
事情確實很嚴重,我和黃瑤已經是百口莫辯,不但那兩個人的死亡我們脫不了幹係,甚至於連商秉信的死亡,我們都解釋不清。雖然那杯有毒的茶水可以證明他是被毒死的,可是誰又能證明那杯茶不是我做了什麼手腳呢?
我沉吟了一下,說:“商仲嵐,我想他看到了商秉信死亡的全過程!”
“你不提他我倒忘了……”李剛又將那半截煙從煙灰缸裏拿了起來,叼在嘴上,重新點燃,不知道他剛才為什麼掐滅它,“雖然他長得很像商仲嵐,但你見過父親比兒子還年輕的嗎?就算他就是商秉信的父親,我們也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任何傷口。我記得你報案說被人襲擊就是幾天前的事,頂多不超過一星期,傷口能愈合的這麼快嗎……你到底在搞什麼?”
其實,我已經在李剛到達那棟別墅前檢查過商仲嵐的身體,他身上確實沒有傷痕。也就是說,雖然襲擊我的人已經找到,卻找不出證據證明他曾經襲擊過我,這真他媽邪了門了!
坐在審訊桌另一邊的一名中年警察看了一眼李剛,又瞧了一眼我,說:“李局,您先別生氣,證據會找到的。異先生也別著急,你仔細的將事情經過跟我們講一遍,說不定就能找到證明你無辜的證據!”這人的聲音有點渾厚,應該是我曾經聽到過的那位被李剛稱為老王的警察。
現在我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將從離開家到他們趕到之前的這段經曆略有保留的交待了出來——我保留的是我和黃瑤在車裏那段對話,因為這和這件事扯不上任何關係,但說出來卻絕對有損我的形象。
我當然知道李剛他們不會認為我是殺害商秉信的凶手,而且他們也確實在為我洗脫罪名盡職盡責,所以關於這件事本身我沒有再隱瞞什麼,包括商秉信和我交談時所露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