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靠,靠,這一趟真不行,還真是出師不利,疼得我喘不過氣來。”
捂住痛得發抖的手背,抽氣又心疼自己,紋身男還在嘮嘮叨叨。
也不解風情的堅持自己的權益維護指數高一點,“九哥,您大人誤會小弟了,其實我不是喝醉酒,我真的也不像那些小娘們囉嗦啊,可是我的手背真的很痛,你看,你看,弄不好這是一輩子的耽擱,不要賠償和醫藥費又怎麼行?”
出師不利?夏夜掙紮累了也索性不白費力氣,掙脫不了紋身男綁在她手裏的麻繩,豎起耳朵,聽到他們的交談,有些驚色。
為他知道出師不利的這個使用而感到驚訝,出師不利,不是純粹陌生沒針對的人口綁架拐賣,這兩人還真的是接受了什麼委托了才來綁架自己?
可是,到底是什麼人指使的呢。她又沒有和誰結怨啊。
難道是董展燁,可是董展燁既然已經告訴了她見麵的地址,犯不著再來多此一舉吧。
那麼是那個一遍不得手不甘心的莊墨離?可是那女人還敢來重蹈覆轍?
而且為什麼一定要針對自己呢,她和那個影後也沒糾葛吧。難道是因為她和季天賜的舊情?
可是她和季天賜之間也清清白白了啊,為了吃季天賜的醋來對付自己?這可是太冤枉了!
夏夜剛想到這點,又覺得哪裏不對勁,莊墨離看起來又並不在意季天賜……那到底為了什麼?
難道她是想斬草除根,季天賜作為了那個影後的幫凶?
算了,不想了,她越想頭皮越是發麻,就在夏夜絞盡腦汁也百思不得其解的關鍵時刻,有一種說曹操曹操就到的喜劇感,紋身男突然說一句。
“九哥,我說,季少爺他……”話剛出口,紋身男停頓一下,在夏夜猛然抬頭轉向他,紋身男才意識到自己的嘴漏了風。
“九哥,季少爺,我說的是幾個的幾少爺他……”
打了自己一巴掌,試圖回嘴說什麼,可已經在司機男的語氣暗示警告下,紋身男好像想到了那位神秘雇主的交代,絕對不能說是誰。
怎麼不說了,因為有自己的存在,所以他們說句話都不方便了?那就是說,真的是季天賜讓他們綁架自己的?夏夜這時候懵懂之餘也徹底猜測了是季天賜,心髒好像被人掐了一把。
既然不是董展燁,那就好,但季天賜無緣無故叫人抓自己幹嘛呢,夏夜突然很冷靜,不再害怕,還巴不得這大頭哈的紋身男嘴漏風繼續說。
丫的,你這貨不行,怎麼嘴碎到說多錯多?!在老大近乎吃人的凶狠眼神警告下,紋身男不爽的歪著厚唇。
這一趟辦事,老大加起來都給了自己無數個眼刀子!
車內氣氛不太愉快。
紋身男惱羞成怒,拳頭握緊,隻差一拳打出來發泄了。
大哥的眼神太輕視,看不起人了,看得好像自己是廢物,真壞了大事的蠢材,以為他一個跟班就沒尊嚴?
被看得窩火,不喜歡這種輕視眼神的紋身男想很有骨氣的回罵一句,瞪什麼眼?有本事別找我入夥!
但錢還沒拿到手,不能撕破臉了,畢竟活不能白幹。
所以他隻好把怨氣先壓抑住,把後麵的話語也能回肚子裏,改了好話。
“好吧,九哥,那俺們就等事成了再說,但這就是他,那個人的錯啊,反正我的手一定要看好醫生,不然廢掉了以後,不像個男人,我老媽怕我娶老婆都怕老婆跟人跑,知道我意思吧?”
“這是自然,理所當然的承諾,阿鬥,這還用問?我知道了怎麼做,難道你現在還信不過九哥我的為人?”司機男點個頭,虛偽回應一句。
他不好看,過度濃密卻有些雜亂的粗眉頭一皺,想一腳踢這個多事的同胞下車去,煩都煩死人了。
可是忍住了,還是大局為重。
“對了,九哥,那能不能等那個有錢的大少爺給了剩餘尾數,給現金我或者打給我的銀行卡?”
“為什麼?”
“因為他們那些大少爺和我們打工族的命不同,人家去銀行是像當被人伺候的大爺,我們是被人冷嘲熱諷,白眼……”
紋身男埋怨起了自己的卑微地位,要求轉賬,不用現金支票,不想去銀行。
夏夜擰著細眉,真的是季天賜?
司機男繼續無所謂的語氣,隨口應答,“行了行了,總之別跟個娘們一樣太囉嗦,阿鬥,你好好想一想吧,這麼多年,我們兩兄弟也可以說是電影裏的刀劍口過日子,做的是坐牢的買賣呢,勾肩搭背的出生入死,危險的時候有哪一次不是我來罩著你?可有什麼時候虧待過你?”
既然警告不管用,他打算用賦予可人情味並且可以溫柔戳到對方還算感恩得性格的法子了。
談起了人情來,司機男安撫幾句,試圖讓事情辦得更好。
果然,這一次好了。
“九哥,我知道了。”
這麼神奇?夏夜很意外的睜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珠子,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憤慨的紋身男感激涕零,低下了剛才還鬥誌昂揚在談判的頭顱。
“九哥,怪我,是我多說了幾句,但心裏感激你的,一直都是你帶著我過日子,撈票子,除了我老爹老媽,你就是我最敬重的大哥了,我不說了,你記得為我爭取多一點賠償就足夠了。”紋身男說得司機男好像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才像話嘛!低聲的滿意找樂子,那個司機男見自己的計謀行得通,甚為得意,令人信服的嗯了一聲,又頗有感觸的保證起來了他的金玉良言。
“阿鬥,那是,誰叫我們是不分彼此的兩兄弟呢,不過,這次你真的受委屈了,沒事,我知道怎麼做。”
“確實撞的痛,這次實在見鬼了才這麼倒黴。”
說到這,紋身男看著自己手背的紅腫,百般不是滋味。
他皮粗肉厚的,挨痛一回不是什麼事,可他生氣的是夏夜沒傷著哪裏。
因為他的額頭受罪,完全成了保護夏夜額頭的保護膜。
其實,如果換作其它漂亮清純的女孩子,他或許有憐香惜玉的感覺,可是夏夜不一樣的人。
他再傻也知道夏夜是夏家的千金,夏東來的堂妹,夏東來也是炒掉了他們,讓他失業,不得不違法犯罪的罪魁禍首。
他不樂意為這樣的罪魁禍首得堂妹而吃虧了。
紋身男扭頭,見夏夜實際上是害怕,但以為嫌棄的坐得離他很遠,自卑心理也爆發了出來。
“靠,九哥,你看,你看她哪裏美,你說也真是的,那些有錢人是不是無聊到沒事做,尋找刺激,搞不懂了,他們無緣無故的竟然要求綁了一個嬌貴女!還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千金女!有錢還有什麼辦不成呢。”
紋身男想起夏東來做的好事,關閉了不少加工廠,讓他失業沒有薪酬,一邊不爽嘀咕,狠狠的掃了一眼夏夜。
都是這個女孩子的錯!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是他最大的個性。
隻不過為了錢,他這次破例,竟然得這麼窩囊的把一肚子委屈吞下去。
“行了行了,丫的你趕緊給我閉嘴,隻要做好你的事就行了,一定能拿到錢,一旦拿到錢那給你加一成,跟個小姑涼計較,哪裏像個男子。”
魁梧成熟的司機男還不想有什麼後期麻煩,對雇主抱著不敢得罪,愛屋及烏的心理,對夏夜也不敢怠慢。
見他的同夥竟然又來了開始怨婦的嘮嘮叨叨,看似真的不耐煩了,邊開車邊調侃他的同伴。
一成也不少了?紋身男剛想說那這個可以,想到自己的委屈,突然又貪心搖頭,變了答案。
“九哥,你看,我的手已經紅腫成這樣了,酬勞隻是加多了一成又怎麼夠,估計所有醫藥費都不夠,我這手背還不知道有沒傷到神經線。”
……
這次,任由他的同伴嘰嘰喳喳,可是司機男徹底沉默了。
紋身男把他的沉默當做是不同意,要求到底。
“九哥,不用心疼季少爺的,幾少爺,我說的是幾少爺,他家和他的未婚妻家裏都是做房地產,都那麼有錢,你沒看報紙嗎,他花了幾千萬泡那個影後,那麼有錢,給我們多一點錢又怎麼了。”
聽了這話,整個人一震,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夏夜目瞪口呆,在一邊神情驚變。
他家和他的未婚妻家裏都是做房地產,都那麼有錢,你沒看報紙嗎,他花了幾千萬泡那個影後……紋身男真的心直口快,什麼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這樣按照他說的聯係人身份,在銀市,那個花了錢好雇請他們的幕後不是季天賜還能是誰?
這次都不用猜測,隻是主謀還真的是季天賜?
季天賜雇傭了這兩個粗魯的老大粗綁架自己做什麼呢,難道是報複她今天讓人家吃了個閉門羹?
是這樣的話,季天賜的度量不行,他搞什麼報複,太危險了好不好,他是不是太小氣了啊?夏夜氣得無法思考。
“阿鬥,不是我說你,你今天太多廢話了,丫的趕緊閉嘴!再說下去,那事成不給你分錢了。”
眼看夏夜的複雜表情驚變到令人心慌,司機男知道了蜜蜂窩捅開了,再也按捺不住,頓時氣得滿肚子的怒意如同火苗,被要點燃,飆升。
怒意幾乎淹沒了他。
怎麼能對豬一樣的夥伴有期待呢?他是過於慈善?司機男憤恨自己的粗心大意,用人不善。
恨鐵不成鋼的回首掃了紋身男一眼,竟然把不該說的全部都說了?
要是這個小妞哪天指證季天賜,順便把他們也告一票了怎麼辦?
而司機男的這一眼卻忘記了前麵的複雜路況。
他們停車的位置四周都是緊密靠近的車輛,方向盤沒管好,車頭斜著擦過了一輛停放在原地的轎車。
輕微碰撞,車子劇烈的顛簸了起來。司機男穩住方向盤,正要咒罵一句,來不及,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眼屏幕上閃爍不定的來電顯示,跟打了個雞血坐穩,端正身,司機男慌忙的接過了手機。
這次,語氣變得異常恭敬道,“是,沒錯,我們抓到了人,哦,不,是請到了人,是,是的,真的沒有傷害她一根頭發,請您放一百個心。”
“什麼?已經有人過來救她,嗯,不是找她?行,我知道怎麼做了,放心,我們拿了你的錢必定把事情辦妥到您挑不出問題的,我發誓!”
放下手機,司機男正要咒罵他這個多事精的同夥的過度抱怨,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和破壞他的好心情,記起了要緊事,急急忙忙擺手道。
“阿鬥,我們暫時什麼都不要說了,快關緊車窗和車門,有人來救場子,我們得趕緊帶她走!”
司機男說著緊張兮兮的看了眼車後,還有掙紮的夏夜,順手就利索的按下了中控鎖,檢查看有沒關閉嚴密了。
“什麼?你說什麼?九哥,有什麼人會這樣突然帶她走,敢來劫我們賺票子的嬌貴貨物,不怕死啊?”
“真是找死,九哥,別急著開車,我看看是哪根蔥。”紋身男生氣的大放厥詞,卻警惕起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好奇的想打開了窗戶,看向車後,不由得目瞪口呆。
一瞬間,興許是被驚豔,興許嚇到了,剛才罵人像倒穀子劈裏啪啦的男人,這一刻說話都結巴了,“九哥,救她的人就是那個現在跑過來的美麗女人?”
“什麼美麗女人?”司機男看後視鏡,大驚,蹭的一下踩油門。
車子往前疾馳……
紋身男身板還沒坐正,頭又撞到了椅背,再硬的額頭都被硬邦邦的椅背磕碰到,踩到蛇一樣蹦躂起來,“靠,九哥你這找死又撞到我了!”
“不要廢話,看好了人!”
沒時間回應他的投訴,司機男不停的踩著油門踏板,夏夜感覺捂住了耳朵都甚至聽得到踏板聲音發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