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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恒,你看到了什麼?”沈成溪察覺到卓恒身體僵硬,出聲問道。
“沒什麼。我隻覺得,鳳儀樓真的是個神秘的地方。”卓恒收起了方才的畏懼,“少主,你和藍詩雪的談話,就這麼簡單麼?她就那麼容易答應了少主的合作要求?”
“越是這種站在頂峰的人,交流起來越是容易。因為他們已經透徹人心,我們不需要思考他們做事的理由。”沈成溪道,“我們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畢竟,整個水月閣,可能都是沉星穀忌憚的禁區。咱們沒必要再留下來招惹主人不悅。”
“確實,我在沉星穀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沉星穀對水月閣有所動作——沉星穀是武林最大暗流,有專門的部門,和幾乎所有江湖大勢力有來往和交易,卻唯獨沒有和水月閣有過任何交集。甚至,這武林中沒有人知道水月閣是這般神秘莫測,都以為水月閣隻是風月之地。”卓恒道。
“就像是一個明明異常,卻被人刻意忽略的‘怪物’。水月閣甚至有那種能力,讓你對它視而不見。”沈成溪歎了口氣,“唉,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我們先回去吧,你替我傳令沈小玉,我們明日便動身離開,尋找別的落腳地方。貌似,我現在還無法回沉星穀,要等待穀主的口諭,不是麼?”
卓恒點點頭。
他抱著沈成溪來到了廊橋入口處,那些轎夫一直等在那裏,隻是一個個撐了傘。按照沉星穀的規矩,隻要主人讓手下等著,手下就得一直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下刀子也要一動不動,想不到這些轎夫竟然如此嬌氣,還帶了雨傘過來。
卓恒心裏嗤之以鼻時,沈成溪便看透了他心思一般,說道:“是我叫他們帶傘,省的淋雨。”
這時早有轎夫過來給他們撐傘,好使得卓恒能將沈成溪安然送到轎子裏。
卓恒不得不又感慨一次沈成溪真是善於賣弄收買人心的技巧。
第二日,沉星穀的人手開始離開水月閣。沈成溪是乘坐專用的馬車離開,那馬車可能是某個公子的禦座,外表比普通馬車要大得許多,外觀看起來是平平無奇,但是內裏卻很舒適,打造得巧妙無比,像是個移動的臥房。
本來沈小玉覺得這都是其他公子用過的東西,要進行銷毀,誰知沈成溪覺得這些公子的“遺物”扔了怪可惜,說要接著用,沈小玉隻得整合了一下物資,把這輛馬車撥給他用。
其實沈小玉也有自己的專屬馬車,隻是他有個私心,不想別人用自己的東西,便絕口不提要和沈成溪同車。
沈成溪並不忌諱用死去公子的車輛,實際上,他對這馬車還是很滿意的。
卓恒自然和他一起。
馬車裏都鋪著柔軟的地鋪,最上麵是一層舒爽的竹席,有專門用來靠睡的特製靠座。沈成溪就和膩在躺椅上一樣,膩在那靠座上不舍得挪窩了。
車裏還有精美的香爐,燃燒著讓人感覺心曠神怡、味道卻極為淡雅的香料,就算天氣不佳,車壁上還有夜明珠來照明,低矮案幾上的水晶燈也極為明亮,光線足夠讓人舒適的閱讀書籍。
沈小玉效率很高,已經找到了城郊一處安靜的閑置豪宅來臨時居住,在前往豪宅的這段路途上,沈成溪吩咐卓恒打開玉匣,審閱密軸。
雖然卓恒認為這段路可能不足以讓沈成溪完全閱讀完密軸,他甚至覺得找另一個時間專門做這件事比較好,但是他內心也強烈的期待著密軸的內容,畢竟這曾經是讓公子們自相殘殺的絕世秘寶,巨大的好奇心使得他有點激動,連打開包袱的手都是微微顫抖的。
明明昨晚他就可以偷偷打開密軸,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這是他對沈成溪表達的“忠誠”,就像沈成溪要收買人心一樣,他也要用忠誠取悅沈成溪。
而沈成溪留到現在才打開密軸的原因,是認為鳳儀樓裏可能會有藍詩雪的眼線,他覺得在這種私密的空間裏做秘密的事情,似乎更加適宜。
為了防止玉匣裏還有什麼機關,卓恒的動作很小心,他仔細檢查了玉匣的構造之後,才一點點打開,像是在做極其精細的事情,足足花了一刻鍾的時間才打開了玉匣。
結果並沒有什麼機關,匣子也很正常,裏麵靜靜的躺著一本書,那就是密軸。
密軸之所以叫密軸,應該原本是一個卷軸,隻是經過了抄錄,變成了一本看起來很新的書。
為了防止書頁淬了毒,卓恒親自翻開書頁,給沈成溪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