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鴻涯搖搖頭，不再理他。見秦鴻涯不再說話，慕容詩語便問道：“你那器靈怎麼說？他可認識這畫上的女子？”
“他說這是個凡人女子，叫小芸，是魔尊七夜生前最心愛的女人。”
“不是最，是唯一愛過的女人。”風金石本來擺出一副要和秦鴻涯對峙下去的表情，卻突然又插了口。秦鴻涯見他這幅模樣，突然覺得他很可笑，而且也不那麼可恨了。
“凡人女子？看來七夜也並非人們想象的那樣。”慕容詩語若有所思，眼眶也有些濕潤了，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秦鴻涯見她這幅模樣，有些不理解，隻是跟著感歎道：“是啊，沒想到這大魔頭居然會喜歡一個凡人女子。”
“你不懂，不分高低貴賤，這才是真愛。”
風金石又插嘴道：“對，你不懂，你個豬腦袋怎麼可能明白七夜和小芸姑娘的感情。”
秦鴻涯白了他一眼，沒有反駁。慕容詩語接著說道：“我哥也曾經愛過一個凡人女子，她叫林香怡，她已經死了。”慕容詩語的聲音很小，似乎是說給秦鴻涯聽，似乎又不是。
“慕容公子？”
“嗯，我哥和香怡姐姐感情很好。即使香怡姐姐老了，哥哥也會經常親吻她，和她手拉著手散步，依偎在月光下，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是注視著對方。香怡姐姐死後，哥哥再也沒有真正快樂過了。”
“詩語，那位香怡姐姐對你肯定也很好吧。你別太難過了。”
“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那樣幸福，即使短暫，也比那些虛情假意好一千倍，一萬倍。”慕容詩語說著說著，竟留下了眼淚，她輕輕拭去眼淚，努力微笑著，卻又再次流出眼淚。她隻得低下頭，匆匆跑到床邊，脫了鞋子，坐在床上，環抱雙膝，把頭埋了進去。
秦鴻涯突然覺得很難過，他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走到她旁邊坐下，不知道該說什麼。慕容詩語卻突然抬起頭，擦去眼淚微笑道：“秦大哥，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隻是，我隻是想起了故人，突然有些傷感。”
“沒事，詩語，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太難過。”
慕容詩語莞爾一笑道：“沒事了，我又不是小姑娘了，沒那麼多眼淚的。”
秦鴻涯見她笑了，便也輕輕微笑，打開床上的錦被，幫慕容詩語裹上，柔聲說道：“詩語，現在我們的修為被封住，形同凡人，這洞府裏有些清冷，別著涼了。”
慕容詩語沒有道謝，而是繼續微笑著，她忽然覺得這一刻很幸福。
“秦大哥，你會講故事麼？”
“啊？”突然被這麼一問，秦鴻涯有些懵了。
“我是出身在修仙家族的女孩兒，從小就要學會認識修仙世界的殘酷，爹娘都不希望我像凡人女孩兒一樣柔弱，他們總是把我當成男孩子，隻會給我講殘忍血腥的家族曆史。一出生就讓我一個人睡，我怕黑，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陪過我。後來哥哥偷偷把我帶了出去，那時候每天睡覺之前，香怡姐姐都會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
聽了慕容詩語的話，秦鴻涯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對香怡姐姐感情那麼深了。秦鴻涯道：“我小的時候也是一個人睡，但我是因為父母不要我了，我從記事起就一直在流浪。起初我也怕黑，但後來不怕了，因為我更怕冷，怕餓。夜裏經常餓得睡不著覺，天又冷，我就隻好搓著手，一直挨到天亮。”
“秦大哥，你好可憐啊。”
“不可憐，爹娘生了我，而且我一直活到了現在，還做了仙師，挺幸運的。”
“秦大哥，這洞裏真的好冷，你也快裹上被子吧。”慕容詩語把被子打開，拉著秦鴻涯的手，要他過來。洞府裏確實有些清冷，而且兩人脫了套裝，隻穿著內衣。”
“不用，我不冷，我習慣了。”
“這被子這麼寬，我哪能讓你獨自在外邊挨冷受凍，你快裹上。”
“不用，真的不用。”
“那我也不蓋被子了，我也要嚐嚐你當年受過的苦。”
“好吧，好吧，那我也裹上。”秦鴻涯脫去鞋子，坐到床上，裹上了被子。
“秦大哥，你還沒有講故事呢，給我講個故事吧。”
“喂，你們兩個別在這兒卿卿我我，當我不存在嗎？”風金石被無視，氣得跑到秦鴻涯麵前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