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了口茶,又讚道:“妹妹這般玲瓏的人,難怪侯爺那麼喜歡還為妹妹破了不少例呢。”歐陽箬聞言,心中一動,忙問道:“姐姐謬讚了,妹妹蒲柳之姿,哪裏比得上幾位姐姐,都是侯爺厚愛而已。”
柳氏放下茶盞笑道:“歐陽妹妹太過謙了,你說侯爺出外打仗來來回回十幾年了,哪次見他帶回來一個半個女子的,有些吃了敗仗的別國將軍、官員每每送來歌姬美人什麼的,都讓侯爺給退回去了。還有皇上有時候也賞賜下來,實在推不過了,侯爺才收的。還有那書房,平常人是進不得的。徐氏剛來府中的那些時候,每每找了借口過去,都被侯爺給轟了出來。久而久之,府中的夫人們都不敢去書房去招惹侯爺了。”
說罷微微歎了口氣道:“這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我瞧著侯爺對哪個夫人都不那麼上心,如今妹妹一來,看來侯爺是真心喜歡妹妹,這是妹妹的福分啊,要好好珍惜才是。”說罷看著歐陽箬,漂亮的月牙眼裏滿滿是真摯。
歐陽箬亦是麵上動容,握了她的手勸慰道:“姐姐待妹妹真是一片真心,姐姐也別歎息了,不是還有世子麼,這可是侯爺的長子啊,以後還不是要繼承府中的一切。姐姐才是真有福分的人呢。”
兩人絮叨了一陣,柳氏才回去了。
歐陽箬送她到院門的小徑外才轉了回去。鳴鶯扶著歐陽箬,見柳氏一行人走遠了才咋舌道:“夫人,那柳夫人生了孩子好幾年了,身段相貌卻是美呢。為人也謙和大方,奴婢看著在府中就她是真心對夫人了,可惜那世子太驕縱了些。”
歐陽箬聞言,白皙如玉的麵上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反問道:“依你看,府中上下幾位夫人都不真心待我了?”
鳴鶯頓時語塞,清秀的麵上微微惶恐:“夫人,奴婢說錯話了。夫人饒了奴婢。”
歐陽箬扶了她的手,嫩如青蔥的手指點上她的額頭,微嗔道:“你啊,年紀那麼小,就懂得看人心好壞了。真不真心對我,難道我看不出來麼。以後這些話少說些。”
鳴鶯見她並無責怪之意,才笑嘻嘻地吐了吐粉舌道:“知道了,鳴鶯下次可不敢了。”
宛蕙正走過來,含笑道:“夫人,這柳夫人送的禮如何處置?”歐陽箬隨口道:“貴重的一律封起來,放在庫房裏,明兒回些禮過去。”
宛蕙接過鳴鶯的手,扶著歐陽箬回了屋子,才道:“鳴鶯說話不知輕重,夫人不要放在心裏才是。”
歐陽箬坐在妝台前,整了整鬢發,鏡中的人明眸善睞,麵容清揚絕美,隻是那一雙大眼裏含了一絲憂慮。她緩緩道:“她還小,哪裏懂得人心險惡。姑姑也是宮裏出來的老人,難道不知道在後宮裏哪裏還有一絲姐妹之情呢?侯府雖小,姑姑又以為如何?”
宛蕙心中猛地一顫,兩人相視苦笑。
歐陽箬又道:“不過今日柳夫人說的話倒讓我警醒了些,既然侯爺對我如此破例,以徐氏善妒的性子,難保不會再鬧。姑姑以後叫下人小心些,我這些日子去王妃請安之時就瞧著她的麵色不對勁,她如此按耐,就怕她發作起來不得了。”
宛蕙勸慰道:“夫人怕什麼,她再鬧也鬧不到哪裏去,此時不同以往,若是她再鬧,也要看看侯爺答應不答應。”
歐陽箬溫然一笑,便不再言語。
楚地夏日天氣炎熱,歐陽箬最是怕熱,天天躲在“靜雲閣”裏,把水果放在井水裏掰了掰,到了下午最熱的時候才拿來吃。什麼綠豆湯,蓮子燕窩粥啊,也是不斷,饒是如此,也是覺得熱得不行。
宛蕙見她怕熱,不由道:“夫人既然那麼怕熱,下次侯爺來了,請侯爺從冰窖裏抬幾塊冰來給夫人,也可以做點酸梅湯冰碗喝,解解暑氣。奴婢聽說這幾日王妃與柳夫人、徐夫人那邊都有抬冰來解暑氣呢。”
歐陽箬手中不停的扇著竹扇,圓潤若象牙雕的玉臂沁出一顆顆汗珠子。她看了一眼外邊白晃晃的日光,不由呻吟一聲,無力斜靠在石竹做的美人塌上道:“姑姑,你看看外邊的日頭,冰一抬來準變成水,還解什麼暑氣呢。”
正說著話,忽然鳴鶯滿麵興奮地跑進屋子,高興地道:“夫人,你看德軒拿了什麼來了。”
歐陽箬攏了攏解開領口的衣裳,與宛蕙出了屋子,才到內堂,就見德軒滿麵是汗地指揮著幾個小內侍抬著一塊東西往堂上的案幾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