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軒推辭不過,隻好收了。
歐陽箬對德軒使了一個眼色,才把叫他退了。
林氏極高興,拉了歐陽箬道:“老天保佑,,那麼多人想行刺侯爺都不能得手,侯爺果然是有神仙護身的。歐陽妹妹的心也誠,竟為了侯爺閉門齋戒,到時候侯爺來了,我也要對侯爺好好誇誇歐陽妹妹。”
她略施胭脂的臉泛出珊瑚紅,看起來有一絲嫵媚的味道。歐陽箬安慰地撫了撫她的手,笑道:“我就說嘛,侯爺是吉人自有天相,林姐姐不要太過擔憂,一切養好胎為重。這等齋戒的小事就不必稟告侯爺了,省得侯爺分了心。”
林氏微微赧然,低聲道:“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歐陽妹妹就我覺得什麼也不怕了,若是歐陽妹妹能與我一起等著孩子出生,我……我真的會很高興的。”
她抬起頭來,單薄的眼真誠期盼地望著歐陽箬,除了全然的信任,真的找不到一絲違心的雜質。
歐陽箬輕聲一歎,隻握緊了她的手。
林氏若小鹿一般的眼神總讓她覺得從心裏可憐她。這別院她能待一輩子麼?而她又能陪在她身邊多久?
女人若是一直想依靠別人,最後總會換來失望與教訓。
可這些殘忍的話,統統化在她一聲歎息之中,沒有了任何痕跡。
歐陽箬出了外廳,扶了宛蕙向別院花園中走去,德軒正在假山後邊等著,見她過來才躬著身低聲見禮。
歐陽箬點點頭,虛扶了他一把,仔細看了看他的麵色才道:“你也辛苦了,如今侯府那邊情況怎麼樣?”
德軒道:“回夫人,還好。隻是那日侯爺遇刺之時亂了些,如今京城裏處處戒嚴,搜捕亂黨義軍,對外是稱侯爺傷重得很,所以……依奴婢看,這次侯爺是借題發揮,想要……”
他住了口,歐陽箬點點頭,絕美的麵上顯出幽冷的意味道:“是的,如今京中局勢緊張,侯爺這一招也是變通之術,那些人一個個從暗處冒出來,才好一個個對付。”
她輕聲又道:“侯爺我是不擔心了,對了,上次叫你查的事物,你查得怎麼樣?”
德軒俊麵上閃過為難,慢慢搖了搖頭,歐陽箬麵色不變,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莫名的恨意,一閃即沒。
德軒慚愧道:“夫人恕罪,奴婢再加緊查。”
歐陽箬看了看他,歎息道:“你看看你自己,都瘦成這樣了,若你倒下了,我又能依靠誰呢。所以這事不著急,我有預感,他們按耐不了多久的,他們的目的是侯爺……而這次,風雲真的要變了。”
而遠在幾十裏的繁華楚京裏,暗地裏風起雲湧。因楚定侯在京郊被亂黨所刺,楚帝大怒,群臣愕然,京兆伊王符從來沒像此刻這般壓力如山,每一個大臣似乎都在盯著他如何動作。
而那些行刺的亂黨們卻一個個若水銀入地不見蹤跡,日子一日一日過去,他的官袍因幾日未脫已經變得皺巴巴的了,天天蹲在楚侯門房裏求見,卻總是換來一句:侯爺病重,不見客。
到了第十日,他的發須都花白了幾分,兩眼無神,蒼老了十幾歲。到了第十一日清晨,一道聖旨革了他的職,換上了被他壓製多年的同僚張秋。
張秋的人平日極沉默寡言,但是辦事卻是一絲不苟,若以他的性格是絕不會當到幾乎與王符齊肩的位置的,隻不過似乎大臣中有人傳道,他的妹夫似與國丈有著遠親關係。而反觀他的仕途上卻是一路順暢,中間的厲害關係卻不得不令人多加揣測。
王符平日見他的認真勁,心裏嘀咕他與國丈一黨之流並無任何相似之處,還常常疑惑這小道消息定是那些清流一黨的人去汙蔑他的言詞。
但是如今天地突變,卻換上了他,王符心裏隻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直歎人不可小看,海水不可鬥量。
楚京兆伊的罷免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接著京畿護衛軍的中層以上的將軍也開始大批大批的革職,一道道聖旨下來,言辭嚴厲,龍顏之怒無人敢質疑。
隻不過換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似與皇後國丈一黨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楚京中嗅覺靈敏的人已經開始辨認出風向來源,許多流言漸漸在街頭巷尾流傳開來。
而楚侯府的大門卻依然緊閉著,門前冷落,裏麵的主人似乎真的鐵了心閉門不出了。
“侯爺,如今京中大換血,我們料得沒錯,能換的,都換了上了皇後國丈的裙帶人馬了……下一步該如何做?”趙清翎微微笑著搖了搖手中的紙扇,清俊無匹的麵上笑容若臨溪照水,輕淺無比,但是一身的光華卻令人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