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怎麼了呢。”
楚霍天將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前,低沉的嗓音震動著她的耳膜:“她們都是此次功臣之女……若是放在從前,我大可不必猶豫,通通納進宮中,即使不寵幸,放在宮裏也能安那些人的心,可是……這次,不知為何,想想便覺得煩心……千萬個女人,有你一人便夠了。”
歐陽箬聽得心酸,抬了臉笑道:“皇上,不……納新人的是皇上,不是我的霍郎。我的霍郎有箬兒一人便夠了……”
楚霍天的墨玉般的眼直盯著她的麵容,她清澈如春水的眼眸也回望著她,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你便是按這土法子欺騙自己麼?”楚霍天忽然一笑,摟緊了她。
“什麼是土法子……”歐陽箬脈脈情深還來不及體會,便被他稱為“土法子”不由得有些羞怒。
楚霍天見她麵色陀紅,知道她惱得不輕,哈哈一笑,握了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他留的胡須根根紮得她的手心微微發癢。
他的劍眉因笑容而飛揚,俊顏若玉雕,眼眸如燦爛而的星子,看得歐陽箬心頭的羞惱漸漸散了。
“納了便是納了。你何必這般,想來女子心思與男子並不同,七繞八拐的……可是我雖然是皇上,納幾個人還是覺得虧欠了你……”他摩挲著她的手,眉眼都低了幾分。
歐陽箬心中一動,輕吻上他的麵,楚霍天渾身一震,摟緊了她。
雲雨畢,楚霍天已沉沉睡去,歐陽箬卻是睡不著,她側著臉看著他的麵容,堅毅而冷肅的麵龐在睡夢中柔和了許多。
她承認,方才……她是在討好於他。新人與舊人,聰慧如她也本能地感受到一絲不安,即使知道他的心,知道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發自肺腑。可是還是不敢確定。
她感覺到自己心的動搖與不確定。
雖然隻有三個新人……即使以後有三十個,三百個……她都不會習慣。
願若有來生,二人便是平常夫妻就好。歐陽箬忽然生出這般念頭,想著想著,便靜靜靠在他的頸窩裏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楚霍天依然早早起身。李靖才帶了幾位內侍,手腳利落地幫他換上一身朝服帝冕。
歐陽箬也在身邊幫忙收拾。
楚霍天整理完,回頭看了看歐陽箬忽然笑道:“中午無事的話,便過來與朕用膳。”
歐陽箬麵上一喜,忙低了頭道:“遵旨。”
楚霍天又回過身捏了捏她的手,撫摩了她的麵頰,這才走了。
一屋子的人忙恭送了楚霍天的聖駕。
宛蕙跪在外頭,眼見得楚霍天離去了,高興地進屋子來:“夫人可要用早膳?”
歐陽箬看看天色還早,便點了點頭。宛蕙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才下去傳膳。歐陽箬用過早膳,收拾了下,便往皇後寢宮裏去請安。
進去後,皇後還未出來,卻見柳氏與徐氏都在,幾位小主也在。歐陽箬心裏疑惑,再看看天色,今日她們的確是來早了。
柳氏一見她來,親熱地上前拉了她的手道:“歐陽妹妹今日臉色紅潤,看得姐姐眼睛都移不開了。”
她這話一出,歐陽箬隻覺得兩旁的目光刷刷地往自己臉上掃來。歐陽箬不露痕跡地掙開她的手笑道:“柳國夫人今日穿的這身可才是讓妹妹開了眼呢。這布料可不是宮裏有的。”
柳國夫人今日穿的一身煙綠色似薄紗又似綢麵的料子,十分奇特。將她襯得越發光華四射。
柳國夫人微微一笑:“是呢,這布是家父去秦國商貿買來的,這楚地還真沒有。”說著便與她一起親熱地坐在一起。
歐陽箬也堆起笑來向幾位妃子問好。此時,卻聽得有人不屑地哼了一聲:“商貿來的,這不是沒進宮中麼,想是也有瑕疵的。”
柳國夫人麵上一僵,歐陽箬聞聲望去,隻見徐妃正撇了撇嘴。這話說得甚是不客氣。歐陽箬聞言一笑,柔聲道:“徐妃娘娘此話可差矣,像我們身上穿的‘流雲紗”前朝不也是沒進宮裏來麼。許過幾年後,這柳國夫人身上的布料就能在我們大楚宮中盛行了。”
徐妃又哼了一聲,不再言。柳國夫人這才緩了麵色。
這時候皇後出來了。眾人忙跪下請安。
皇後看了一眼眾人,笑道:“都起來吧。這內宮才幾位姐妹,都不必拘禮了。”待眾人起身,她忽然看了看歐陽箬道:“柔嬪昨夜伺候皇上了辛苦了,本宮看你這位份低了,改日叫皇上允了將你位份提一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