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臣妾瞧著那徐妃真的是有悔過之意了,要不也不會刺血寫疏了。”歐陽箬見他不說話又輕聲歎道。
楚霍天摟著她默默不語,銅鼎裏的香煙嫋嫋,像人漂浮不定的思緒。
歐陽箬又拿了他的大手撫摩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道:“徐妃也是個可憐人,聽幾位姐姐說,她是因為沒了孩子所以成了這樣……”
楚霍天渾身一震,歐陽箬見自己的話有了效果,便住口不說了。
果然良久之後,楚霍天頭疼地捏著自己的額頭:“也不是朕不把她放出來,隻是她也太糊塗了,犯了宮裏的忌諱,不過,這幾日兵部的幾位老臣也紛紛求情,說得那徐正琳好象要駕鶴西去了一般。哼,別人朕不知道,他我還不知道麼,不過是‘苦肉計’罷了。算了算了,他也是愛女心切……過些天就將她放出來好了,位份降個級就算了。”
歐陽箬這才大喜道:“皇上仁慈!”
楚霍天笑著捏著她的瓊鼻笑道:“就你會做人,好人都讓你做盡了,朕隻能做壞人了。”
歐陽箬得了他的應允,心中高興,笑道:“皇上這樣說可不對,臣妾這好人做了可不留名啊,皇上也知道徐妃一向與臣妾有些過節,到時候知道是臣妾求了皇上才放了她,她心裏肯定有個疙瘩的。臣妾這好人做的可就有點冤枉。”
楚霍天看著她一臉清麗絕色,隻得微笑不語。
歐陽箬的有孕果然讓楚宮上下又震了震,她如今已經是聖寵日隆了,又身懷有孕更是錦上添花。
每個宮都送來賀禮,來往恭賀的人絡繹不絕。有時還有一些皇親內眷也帶了禮物過來。整個“雲香宮”熱鬧非常。
宛蕙每天忙得要命,卻麵上樂嗬嗬的,好在身邊又多了個得力的宮女——鳴絹,是歐陽箬給她改的名,與鳴鶯一般是“雲香宮”裏的一等大宮女,專管來往錢財份例。她為人精細,辦事條理清楚,歐陽箬見她為人踏實,雖然是新來之人,卻也放心才將整個宮中的錢財交給她打理。
宛蕙姑姑便專心伺候歐陽箬的起居飲食,又提拔了香靈做了二等宮女,平日也跟前伺候。
過了五日,楚霍天又下了一道聖旨,將在“永巷”思過的徐妃放了出來,這可是繼歐陽箬有孕之後的大事。
楚霍天聖旨中說到,徐妃之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念其服侍聖上日久,又並在“永巷”中思過誠懇,將她降為正三品貴嬪,份例用度減半。又特準她出宮探望病中雙親,一日後回宮。
此聖旨一下,被關在“永巷”中將近半年的的徐氏終於放了出來。
隻是從“永巷”出來之人,不知道是脫了幾層皮,很多人都在竊竊好奇著徐氏挨過這一冬,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
“娘娘,娘娘,奴婢看到了,看到了。”鳴鶯帶了幾個小宮女滿麵通紅的跑了進來。在一邊伺候歐陽箬用午膳的宛蕙姑姑瞪了她一眼,微惱道:“也不看看如今娘娘懷了身子,怎麼這般大呼小叫的,要是驚擾了娘娘看你怎麼辦!”
鳴鶯吐了吐粉舌,匆忙行了個禮,就靠在歐陽箬身邊道:“娘娘,奴婢等了半個多時辰,終於看見徐妃娘娘,哦,不,徐貴嬪出了永巷了。嘖嘖……”她似想起那一眼,尤自砸舌不已。
“怎麼了?你可看見了什麼?”歐陽箬喝了口熱湯,含笑問道。如今宛蕙姑姑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她吃得很滿意。
“奴婢看見徐貴嬪娘娘瘦了許多,但是還是很美呢。啊,不,比以前還美幾分呢。”鳴鶯還在回味。以前的徐氏總是皺著眉頭,臉上的神情又不和善,再加上人人討厭她,自然鳴鶯覺得不美了。
可今日見她一身素衣,纖塵不染,眉眼平和,倒顯出了本色來。
“美?難道比我們娘娘還美?你這個丫頭真不會說話。”宛蕙玩笑道。鳴鶯撅了小嘴哼哼兩聲:“姑姑就愛跟奴婢作對,說到宮裏,最美的就是我們家娘娘了,那些娘娘都沒娘娘美。不過……這個徐貴嬪娘娘被關了大半年倒不見有別的宮女們說的那樣淒慘啊。別人都說了,從永巷出來的人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呢……”鳴鶯還待說,宛蕙麵色微變,忽然道:“等等秦禦醫要過來給娘娘請脈了,你趕緊去收拾整理下,若他來早了,你就招待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