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聞言麵色不善,冷笑道:“她們二人一片忠心要為皇上祈福呢。本後攔也攔不住,趙先生你來得正好,你說是該讓她們繼續跪著呢,還是回宮呢?”
徐氏聞言麵色一沉就要發作。
趙清翎忽然哈哈一笑:“依在下看,這皇上的傷也無事了,再跪亦是多此一舉罷了,皇後覺得呢?”
皇後麵色鐵青,狠狠地瞪了徐氏一眼,都是這個女人搗亂!
“既然趙先生說罷了便罷了,隻是這佛可是不能欺的,說了便要做到,本後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想放又怕佛祖怪罪。”她故意歎氣道。
趙清翎依然笑著,但是眼底已經有了絲絲怒色。
此時徐氏忽然大聲道:“不就是跪著祈福麼。讓本宮一起替柔芳儀跪罷了。”她說著,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閉了眼開始念起《般若經》。
歐陽箬見她如此,眼中含了淚,卻一字也說不出來。
趙清翎亦是笑道:“這樣甚好,明日趙某一定會在皇上麵前大大讚揚下徐貴嬪的心意的。”他說著,便徑直接過宮人手中的歐陽箬。
他小心地將她抱在懷中。他此舉大出常軌,皇後不由怒道:“趙先生,你怎麼可以如此?”
歐陽箬亦是惶恐,趙清翎身上的藥香源源不斷地飄到她的鼻間。她正要說話,趙清翎輕輕對她搖了搖頭,反手一握抓住她的脈門,歐陽箬隻覺得他手上傳來的功力像一股溫和的暖流流向她的四肢,頓時她不再冷得發抖。
他竟然是身懷武功!歐陽箬心神一震,隨即鎮定下來,滿朝中都無人知道趙清翎有武功的秘密,如今他為了替自己驅寒,竟然如此。
皇後又再怒罵,趙清翎手中功力不斷,隻淡淡道:“皇後娘娘所言差矣,趙某現在隻是個醫者,醫者父母心,眼中沒有男女大防。柔芳儀娘娘身上寒氣侵體,趙某怕宮人不懂照料,隻得自己辛苦一點,親自將她背負去了。”他說完,再也不看皇後一眼,隻大步走去。
他身後的德軒也連忙跟上,提了宮燈在前麵開道。
皇後看得呆了,歐陽箬包著的頭巾在晃動下掉了下來,一頭如雲秀發披散在趙清翎的身後,一晃一晃,似在嘲笑皇後的無能為力。
皇後狠狠跺了跺腳,又看著旁邊徑直念經的徐氏,心口怒氣得不到宣泄,隻得狠狠地道:“你要跪是吧?不到皇上旨意,你別想起身了!”她說完,狠狠地走了。
徐氏看著她憤怒地消失在眼前,冷冷一笑,又徑直念起了佛經。
趙清翎走得飛快,連德軒幾乎都跟不上了,到了“雲香宮”他抱著歐陽箬徑直入了內室,德軒忙命人端來薑湯熱水。
宛蕙掙紮著由宮女扶了,見歐陽箬麵色慘白,不由哭道:“娘娘,奴婢叫您別去,您還是去了,如今竟是送上門去讓人打了。”
她還待再哭,趙清翎微怒道:“都退下,趙某要為你們娘娘施針了。”說著留下德軒一人,便解了歐陽箬的外衫為她施針。
一室寂靜,隻有三人細微的呼吸之聲。趙清翎點了歐陽箬的昏睡穴,又運功為她驅除體內寒氣,最後喂她吃了自己隨身帶的丹藥,這才鬆了一口氣。
德軒在一邊看得亦是緊張萬分,等到趙清翎麵色鬆了,他才連忙撲通一聲跪在趙清翎身前,低身道:“趙大先生的恩德,奴婢一輩子都記著。”
趙清翎擦了擦麵上的汗,似笑非笑道:“算了,看你這麼忠心,她又是皇上的心頭之人,我也算是積點德吧,好在你家娘娘身體不錯。哈哈,不然今日一嚇一跪,可是保不住腹中的孩子了。”
德軒聽著這話,這才覺得渾身緊繃的神經都鬆了下來,又要磕頭。趙清翎扶了他起身笑道:“好了,別羅嗦了,你家娘娘我看她麵相可不是福薄之人。你好好伺候吧,以後有你出頭的一天。”
他說完,收拾下便走了。
德軒看著歐陽箬沉沉的睡顏,這時才放任自己的眼淚滾了下來。
“娘娘,看您這般緊張皇上,奴婢想,您一定是愛上了皇上,心亂多由愛恨生。奴婢多麼希望您還是以前的娘娘,清清冷冷的,誰也不愛,這樣奴婢就算陪在您的身邊亦是心中安定。可如今,您再也不是以前的娘娘了,先是蘇將軍亂了你的神,再然後又是皇上奪了你的心。可是他們都不能陪你長長久久的,隻有奴婢才能伺候你一輩子,陪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