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道,去皇後的‘鳳儀殿’!”他沉聲喝道。李靖才一愣,這才趕緊傳下話。
車碾滾滾,往皇後的“鳳儀殿”而去。
過了小半刻,楚霍天的龍攆才到,皇後似知道他會過來一般,鳳服金冠,與一幹宮人恭敬地跪在殿前迎接。
楚霍天步下龍攆,皇後十分殷勤地上前攙扶,楚霍天看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麼,隻讓她扶著。
“皇上背上的傷還需臥床靜養,怎麼能隨意走動呢。”皇後關切的話中透著濃濃的憂慮,她見楚霍天沒接話,轉過頭對李靖才道:“李公公怎麼也不勸著點,萬一傷口裂開了可怎麼辦?皇上的龍體怎麼能當兒戲。”
李靖才連連點頭稱是,眼角卻含了三分委屈看著楚霍天的背影,他怎麼可能沒勸過皇上,隻不過一切都得皇上聽他的才有用啊。
楚霍天微微一頓,淡淡道:“一點小傷算什麼,想當年朕在戰場上受了多重的傷都挺過來了,也不見得有什麼事,皇後多慮了。”
李靖才見矛頭從他身上轉移了,這才鬆了口氣。
皇後轉了眼,對楚霍天笑道:“皇上當年神勇,如今也是,隻是現在不同以往了,皇上可要顧念天下,以後萬不可為這點小事就親自去了,也得放手給下麵的人去做才是。”
小事?放手?李靖才額頭的冷汗刷刷的流了下來,皇後今天是怎麼了?明明知道皇上心情不好,還把自己往槍口上推。
果然,楚霍天的腳步又頓了頓,冷冷地看了身邊的皇後,當下一聲不吭地步入內殿。皇後恍然不覺,也跟著進去了。
李靖才見得這兩尊進了去,連忙喚人進去伺候,無關人等趕緊後退,免得被波及。
果然不一會,裏麵就傳來“哐鐺”一聲,瓷片破碎的聲音。李靖才趕緊伏在門邊,偷眼看去。
隻見楚霍天冷著一張麵孔,皇後已經低著頭跪在地上。
“朕本來不想與你吵架,不過你也要適可而止,就算你怎麼恨柔芳儀,你也得顧慮下她身上可是懷著朕的骨肉。”楚霍天冷冷道,一張俊顏已然是黑得可以媲美黑碳。
“皇上息怒,臣妾看這事蹊蹺得狠,怎麼她一去敬香,就有這等事情出現……臣妾怕……怕這是個圈套啊……皇上……”皇後抬起她那化得十分精致的麵孔,哀聲道。
“你!”楚霍天額上青筋跳動,她到現在還想反咬一口?人說最毒莫過與婦人心,什麼時候她竟然變成這般模樣了?
“禦林軍昨天已經將那幾人立斃在林中,查了身份,皇後想知道他們是哪邊的人麼?”楚霍天冷冷地問她。
皇後慌忙搖頭:“臣妾哪裏知道他們是哪邊的人,皇上如此問臣妾,臣妾惶恐……”
楚霍天冷哼一聲:“他們是華地的逆民,想用朕的妃子去換他們在牢中的同犯。怎麼樣?這樣不就坐實了柔芳儀對外勾結謀逆的罪名了麼?”他慢慢地在她麵前蹲下,盯著她的眼睛。
“臣妾……”皇後剛想說,卻猛地看著他的表情,想好的話忽然一字也說不出來。
“若不是朕早就派人盯著他們這一幫人,換成誰,都以為這次是柔芳儀勾結外人,想要陷害朕。”楚霍天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
“皇後想想看,這楚宮深深,她幾時出行,還有她是朕最寵愛的妃子,更重要的是,她懷著朕的骨肉,這一切要是讓那些人知道,倒真的是一個奇貨可居的人呢。這些消息是怎麼從楚宮裏透露給那些人的呢?皇後掌管六宮,你倒說說看,是哪個妃子有這等通天的本事呢?”
楚霍天說完,立起身來,巨大的陰影覆在她的麵前。
皇後頓時冷汗浹背,不敢再言語。
死一般的寂靜圍繞在二人中間,剛才楚霍天震怒打翻的瓷片還在閃著微涼的光。她的心就這樣跌入了無底的深淵,原來他都知道,他都知道……
“皇後跟隨朕多年,你也該知道當年的王皇後是怎麼死的?你且說給朕聽聽。”楚霍天冷然道。
“王皇後後宮幹政,擅權自專……她毒害先帝……謀逆叛亂,最後被賜死……”皇後跪伏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成語調。
“皇後知道便好,古人有雲,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朕不想你成為第二個王皇後……你自己好好想想罷。什麼事都要有自知之明,別以為你們趙家在那邊朕便不敢動你。若你賢德,朕自然永保你皇後之位無人可撼,若是你實在是過分,朕也不能再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