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煙翠一聽,嚇得眼淚都收了,知道自己一時情動,竟將如此大不諱的話都說了出來,慌忙跪在皇後麵前道:“皇後娘娘,蘇將軍絕對不是不滿意皇上……皇上的賜婚,請娘娘明鑒啊?”
皇後微微一笑,拿了帕子拭了唇邊,笑道:“你別慌,本後沒別的意思,依本後看呢,人都道女子心,海底針,其實男人的心思也很讓人不懂的,蘇將軍為人本後了解,忠心是忠心,可是性子太過剛正,唉……你多多撫慰下便是了。以你的美貌才情,怎麼可能抓不住他的心?”
錢煙翠聽了,心中苦澀不已,雖然她不明白他的為人,但是以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直覺,她明白他根本不愛她,因為……
“可是他心中有了人,臣妾怕是一輩子都是如此了……”她忽然苦笑低低說道。
皇後耳朵卻尖,忽然直起身來,疑惑道:“什麼心中有人?難道蘇將軍心中有別的女人?怎麼可能?”皇後說完,失笑道。
那樣挺拔如劍,年輕有為的將軍,眼中隻有軍令與軍務的男人,平日不見他流連青樓楚館,怎麼可能惹了一身情債?
錢煙翠聽了皇後的笑言,麵上憋得通紅,見她不信,也自己苦笑道:“臣妾也情願相信這不是真的,再說男子三妻四妾也是正常,若蘇將軍喜歡那女子,臣妾也願意將她迎了進府,隻盼他能日日歸府,不讓臣妾一個人獨守偌大的一個將軍府,連下人都看不起。”
她說完又是潸然淚下,她自小在錢家嬌生慣養,養尊處優,什麼事都不用操心,隻要攻習琴棋書畫便好了,如今新婚之後,尚未嚐到夫妻恩愛甜蜜,便一人麵對著整府中的生計雜事。她苦撐了半年,早已身心俱疲,那夜偶得親聽得蘇顏青醉後酒話,更是心中跌到了穀底,再也承擔不起。
皇後越聽越奇,不由問道:“難道真有此女子存在?是哪家女子?就怕是出身不好的女人?你可有親眼看見?”
錢煙翠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方事物,一層層展開,呈給皇後道:“這玉佩是臣妾那夜在蘇將軍懷中掏出來的,許是什麼人家小姐贈的,臣妾見他醉後還念念不忘那女子的閨名……”她話未說完,又委屈地掉了下眼淚。
皇後接過一看,眼神猛地一縮,猛的將那玉佩放在麵前細細瞧了。她越瞧麵上的神色越是古怪,似想笑又笑不出來一般,喉嚨骨碌幾聲,讓錢煙翠忍不住有些害怕。
她怯怯地問道:“皇後可認得這方玉佩?”
她心中越發忐忑不安,那夜蘇顏青去赴柔婕妤三皇子的滿月宴,卻一身酒氣地回府,她本是想與他更衣,沒想到,卻聽得他在她為他脫去外衫之時喃喃念了一個人的名字“箬兒……”
她心中頓時掀起滔天巨浪,待到解開他的外衫,這方玉佩掉了出來,她終於證實了他的心中早有了另個女人的影子。
“皇後娘娘?這玉臣妾還得拿回去放到蘇將軍那邊。不然萬一……”她話還未說完,皇後忽然哈哈一笑,笑聲透著無盡的得意與冷意,嚇得錢煙翠又是一抖。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蘇將軍心裏有誰麼?此人本後認得,本後好好與她說說,讓她與蘇將軍一刀兩斷,以後——你的蘇將軍就永遠是你的,你也不必叫他蘇將軍了,記住他是你的丈夫,你應該叫他外子。”皇後帶著冷意與無盡的誘惑在她耳邊輕聲道。
錢煙翠怔怔地看著皇後那張蘊著笑意的臉,隻覺得心頭一陣發寒。
“皇後娘娘……這玉佩還是還給臣妾吧,這幾日蘇……外子都在找呢,臣妾……”她有點懊悔地看著皇後手中緊捏著的玉佩,那夜她孩子氣發作,將玉佩藏了起來,蘇顏青醒來遍尋不到,她隻推說沒看見,許是掉在了外頭。蘇顏青臉色鐵青,這幾日從宮裏到將軍府幾乎把每寸土都找過了,都找不到。
她雖心疼他日日找得廢寢忘食,但是卻十分欣慰聽得他不再著急去華地,而是繼續留在楚京。
她隻要他在身邊,即使他隻是為了找這塊小小的玉佩,原來自己的心已經如此卑賤,卑賤到低進塵埃之中……她在心裏苦笑著。
皇後聽的她的話,去將玉佩小心包好,放到自己的懷中,浮起一絲古怪地笑:“蘇夫人放心吧,本後自會幫你解決此事,你靜待佳音便是。記住,別讓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話……”
皇後忽然變了臉色,冷冷地看著她。錢煙翠被嚇了一跳,看著皇後手中的玉佩,心中悔得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惴惴不安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