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看了她一會,突然桀桀怪笑一聲:“淩玉帝姬,小生怎麼會讓你餓死呢!如果你真不吃的話,大不了多費些功夫,點了你的穴一口一口地塞幹糧進去。”他平凡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
淩玉對上他的眼神,身上不由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戰。她從小到大,雖不是嬌生慣養,但是從來別人都是對她極好的,從翠紋姑姑,到楚宮三年中,歐陽箬待她簡直如珠如寶。
她看得出,周生是真的說得出做得到的。不由閉了嘴,但心中又騰起一股不甘,她不信展飛就這樣掉入周生的圈套,如果她能拖得一些時刻,也許他能找到她的!
想罷,她脖子一挺,怒道:“我說不吃就是不吃,大不了一死,你有本事就將我一劍殺了,省得受你們折磨。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就是瞎了眼睛才救了你,還枉我為了收留你還跟展大哥吵架,都是你,你是壞人!壞人!”
她說得眼眶泛紅,心中不是不悔的,這時才覺得展飛待她是極好的,寧知道周生有問題,還順了她的意。
周生被淩玉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偏偏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淩玉在未知他身份之前的確是樣樣對他十分關照。自己終究是理虧在前。
“好了,你就忍一忍,今天再翻過這山,就能到了小鎮上,到時候你要吃多少隻烤雞都隨你。這樣可以了吧,淩玉帝姬!”周生沒好氣地開口。
淩玉聞言,心中越發惶急,如果出了這山,到時候展飛要找她可不是越發難了麼。想罷嘴一扁,就默默抽泣起來。
人都道江湖險惡,可偏偏她不信,如今出了楚宮處處凶險,竟是寸步難行。可是若是不出楚宮,又怎麼能與展大哥相遇?
淩玉心中思緒千回百轉,一時憂愁,一時歡喜,隻顧得哭泣,周生見她如此,隻得頭痛地長歎一聲。
淩玉哭了一會,似想起了什麼,啞聲開口問道:“你們究竟把展大哥怎麼樣了?”
她眼中水光朦朧,紅腫不堪,因得被點了穴,氣血不順的俏臉上蒼白如雪,看起來有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周生心中一軟,剛想要安慰她,又覺得不妥,終歸要斷了她這份念想以後才能成事。想罷,心一狠,冷聲開口:“你死了心吧,你的展大哥已經中了我們的埋伏,重傷而死。若你不信,我等過幾日便叫人將他屍首抬來給你看看。”
淩玉一呆,眼一翻,突然暈了過去。周生大驚,連忙縱身上前抓了她的脈搏查看。
卻不防淩玉猛地眼睜開,素手重重揚上他的臉,結結實實地一巴掌甩上他的臉上,“啪“地一聲,清脆響亮。
周生武功高,卻不提防她這一招,臉被扇了一下,不由呆了。
淩玉恨恨地看著他:“這記耳光當你還我的,就當在客棧中相識的情誼一筆勾銷,以後你不再是周大哥。我們是敵非友!”
她眼眸寒冷似冰,三年來在楚宮中不知不覺學到得威嚴在這一刻迸發,整個人尊貴不可逼視。
周生麵色白了白,知道自己適得其反,終於是激怒了她。
“乾德殿”上,楚霍天端坐龍座,透過玉冕,似笑非笑地看著跪在麵前的查三少:“查愛卿是不想接這個差事了?”
查三少懶洋洋地一甩官袖,立了起身來:“皇上聖明,您叫微臣去迎安王,臣就領了旨。可要微臣隨行伺候,這力有未逮,微臣恐難當大任。”
楚霍天聞言,手上一抖,一本奏章“啪”地一聲就向查三少臉上飛去,來勢洶洶,似要將他臉上可惡的笑給打落。查三少頭未抬,手中微一轉,那奏章便平平穩穩地落在他的手上。
“好你個查三少,你敢說楚京中青樓勾欄不是在你眼中有如指掌?朕要不是相信你的眼光,怎麼地要叫你去隨行伺候好安王。你敢給朕推三阻四,看朕不治你個不敬之罪!”楚霍天笑罵道。
言語中甚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如今朝中文臣中隻得查三少這般驚世絕豔之人方入得自己的眼,可偏偏他性情飄忽不定,交代下的差事有時候辦得漂亮,有時候草草應付,全憑他心情如何。
趙清翎兩袖清風地遊覽天下去了,蘇顏青又誓死守在邊關,自己當年的左膀右臂如今已經不在身邊,想到此處,楚霍天不由擰了劍眉,看著麵前笑得無所謂的年輕左相。
“皇上,您可不能這麼說,要是讓人聽見了,那不是毀了臣的清譽了麼。”查三少依然笑得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