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聞喜起身正色道:“州牧大人此言差矣,聞喜雖是董卓部將,但這宛城太守是我大漢陛下親封。劉荊州提領荊襄九郡,我這宛城屬南陽郡,南陽郡屬荊州。聞喜這小小的宛城太守見了州牧大人,便是見了上司的上司,安能不拜?”
劉表道:“這樣說來,聞將軍是我大漢的忠臣了?”
聞喜道:“州牧大人說笑了,你我同朝為官,一心為朝廷分憂,大家同是忠臣,此間又有何人長居不臣之心?”
劉表心道:傳言說其人被董卓謂為心腹,怎麼今日這口中全是這般惶惶之詞?待我試他一試。
劉表道:“那董太師也是大漢的忠臣了?”
聞喜長歎一聲道:“董賊人人得而誅之!”
隻聽的劉表倒吸一口涼氣,倒退一步道:“爾竟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該當何罪!”
聞喜起身拱手向北拜道:“想我大漢自高祖斬白蛇起義,立漢四百年之久,這董卓擅殺皇子辯與何太後,挾持陛下,獨霸朝綱,夜宿龍床,淩辱宮人。對下妄殺大臣,魚肉百姓。聞喜不才,但恬為其部將,每日如芒刺在背,日夜欲殺之而後快!我幾次欲進宮行刺,均為得手,借故出走洛陽,在宛城招兵買馬,隻等尋個機會帶兵進京,解救陛下。某在南陽,上有郡守張濟,心念汝是漢室宗親,定能助我已成全功。今甘冒上司猜忌之嫌,親到襄陽,求見州牧大人,不想大人如此慢待於我,竟在這野巷小宅之中羞辱於我。也罷也罷,待我回到南陽整齊兵馬,先除董卓,匡扶漢室,再揮師南下,剿滅你這數典忘祖的漢室宗親!”
說到此處,聞喜抽~出腰間藏的軟劍,一隻腳已經踩在桌子上,身旁甘寧和典韋也提劍在手,嫣然一副血濺五步,衝出襄陽的架勢。劉表與蔡瑁並劉磐等被聞喜一番言論驚的目瞪口呆,這廝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蔡瑁也全然沒了主意,隻聽劉表故作鎮定道:“將軍說哪裏話,景升苟安於荊州,知道陛下在京城受辱,每日以淚洗麵,然體弱多病,不能領兵。那袁術部將紀靈有萬夫不當之勇,景升也是無能為力。隻好保著荊州太平,百姓安樂,聊慰平生。適才不知將軍來意,故相試耳,將軍不要怪罪則個。”說著,竟然還擠出了兩滴眼淚。
聞喜還劍入鞘,將劉表扶住道:“聞喜魯莽之人,適才衝撞了州牧大人,往大人恕罪。”
劉表亦執聞喜之手道:“今日得遇我大漢忠臣,大慰平生,此間確實怠慢了忠臣。這就隨我往府中一敘!”說著,劉表便要安排車駕,接聞喜入州牧府。
聞喜道:“聞某私入襄陽,不宜太過聲張。適才聞喜魯莽,故言語過激。此地正好與州牧大人詳談。”
幾人又坐回本位,蔡瑁拱手道:“聞太守此來,所謂何事?”
聞喜道:“聞某自日前從宛城坐船,走淯水,過襄江,進襄陽求見州牧大人。不想這淯水與大江之上,水賊橫行,某的船隊幾次遇險,手下兵卒多有死傷,便是在下也身受箭傷。”說著聞喜撩起衣袖,留出左臂上的箭創。“此事一也。”
聞喜又道:“聞某船入襄江,江邊盡是饑民流民,百姓苦不堪言,我心中不忍,停船去問,他們多是南陽,南郡與江夏三郡交界處的漁民。明公,聞喜初到南陽有所不知,原來這三郡的官吏都要到這交界地的漁民家中去征稅。百姓不堪重負,背井離鄉者多矣。此其二也。”
說到此處,盡皆扼腕。
聞喜又道:“南陽之地,多產鐵礦。連接隴西,並州,河洛之地,可運馬匹,生鐵入荊州。荊州物產豐富,錢糧重地,又東聯吳越,可運魚米,茶葉北上。如此重利,既能廣征稅錢,又能肥了百姓,養活幾州百姓的利好之事。某沿淯水而下,竟不見一支船隊。國無商不富,我們空有一身報國心,沒錢沒糧,拿什麼募兵入伍?拿什麼蓄養士卒?空談報國何用?”
劉表連聲哀歎道:“某又何嚐不知,但南陽有袁術,江夏有黃祖,皆不聽我這州牧的號令,為之奈何?”
聞喜拱手拜道:“聞某不才,欲組建襄淯水師,打通往南水運通道。一麵肅清水匪,一麵通商南北,連接荊襄九郡與宛洛。此事如成,兩利大事,往明公察之。”
劉表笑道:“果能如此,我荊州百姓之福也。然水賊之患久矣,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