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葉清瓷垂眸,唇角一抹羞澀的淺笑,“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聽葉清瓷在江君盛麵前說,他們已經結婚了,簡時初忽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伸手抓住葉清瓷的手,緊緊握著。
“領證了?”江君盛愣愣看著葉清瓷,心中猛的生出許多莫名酸澀的滋味。
他的女兒,已經和別的男人,領證結婚了。
他妻子生她時,差點丟了性命。
他要照顧重病的妻子,沒時間照顧她,隻好將她托付給最信任的弟弟和弟妹托付。
等到妻子終於病愈回家,卻發現他們的女兒已經被人掉包了。
他們真正的女兒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孩兒取代,他發了瘋的追根究底,才得出真相,他的女兒已經摔死了。
沒人知道那些日子,他和他妻子是怎麼捱過來的。
他的妻子哭的痛不欲生,幾次重病住院,幸好江家有人有錢,才一次又一次將妻子從鬼門關拉回來。
他守著妻子,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一旦睡著,就會夢到被摔的血肉模糊的嬰兒。
他和妻子一直自責,自責沒有看好自己的孩子。
如果知道女兒會被摔死,哪怕多顧幾個乳母,也要把孩子留在醫院裏,留在他們的身邊,絕不會把孩子托付給別人照顧。
二十年過去,這種自責卻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減少,反而越來越深。
人到中年,功成名就,守著最心愛的妻子,站在金字塔的塔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他還差什麼?
他隻差那一個連百日宴都沒來得及過,就不幸夭折的女兒。
這些年來,他在他妻子麵前,從不敢提任何有關女兒的事情。
妻子偶爾躲著他偷偷哭泣,被他問急了眼,就說她又夢到女兒了。
夢到女兒穿著白襯衣、百褶裙,紮著兩隻馬尾辮,笑著坐在教室裏。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和她年輕時一模一樣,她拚命的朝她跑過去,想抱抱她,親親她,聽她叫一聲媽媽。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靠近不了她半分。
妻子不願他傷心,在他麵前,也從不提女兒的事情。
兩個人就這樣,假裝那個女兒從來沒存在過。
可他們兩個都清楚,那個早夭的女兒,是他們心上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痛。
那種痛苦,不但不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消失,反而會越來越深,越來越重。
當江承曜告訴他,他女兒還活在世上的時候,他根本不信。
他信任自己的弟弟江君歸,也信任他的弟妹徐芳桐。
徐芳桐親口所說,他的女兒已經摔死了。
這是多麼大的罪過?
徐芳桐怎麼可能胡說?
可是,上天垂憐。
竟是真的。
他的女兒竟然真的活著!
隻是,他分別時隻有三個月的女兒,竟然已經結婚了!
嫁做人婦,成了別人的妻子。
他錯過了她的童年、小學、中學,錯過了她每一次考試、錯過了她每一次生日。
她談戀愛他沒能提供一點意見,當她俏生生走到他麵前時,她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妻子、別人家的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