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店小二終究還是給倒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房間出來,索克和龍決兩人勉強的擠在這個小房間裏,其他的幾個人早已經是進入了房間休息。寂靜下來的客棧隻有爐火跳動的聲音,深紅色的火苗裏倒映著少年漆黑色的眸子。
龍決並不覺得很累,所以就坐在了靠近火爐的位置上小憩了一會兒。
可是自己怎麼也睡不著,隻是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了一樣,沉甸甸的壓迫著自己。
鬆了鬆裹在身上的鹿皮大衣,龍決輕快的放鬆著身子,不覺竟是已經這麼多年了,昔日的自己還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跟在索克的身後,而如今的自己卻是已經成為了個頭快要趕上他的大男孩。這種突兀的感覺好像是被扣擊著心底的某個位置,突然的搖動著自己的意識恍惚了起來。
大廳人本就不多,此刻來了兩個看上去打扮普通的男子,他們點了一些吃的就安靜的坐在一邊的位置上,偶爾的會交談幾句。
而樓上依舊是一片的寂靜,仿佛是所有人都已經休息了。甚至是讓龍決奇怪的是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幾個人,隱約的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他們衣服上的那種紋飾,但是又想不起來了。
窗外的風呼嘯而來,也不知道這一場大雪會持續多久的時間。
更家讓人擔憂的是一旦真正的大雪封山,那麼想要繼續趕路怕是要耽誤好幾天的時間了。
嘎吱·····
就在龍決沉思著如何是好的時候卻是突然的聽到樓上傳來的低沉的聲響,那個正對著自己的方向是一件不是很小的房間,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那群人之中走在最前麵的少女的屋子。
而此刻她穿著一身厚實的戎裝,雪白的毛皮應該是用雪狐的毛皮做成的看上去十分的精致,而且她的身段很是苗條,細弱無骨的手指輕輕的搭在了小腹的位置上,一動不動的站在樓上望著大廳裏的人。
她似乎是看到了那個眯著眼打量著自己的少年,嘴角微微的動了一下。
而龍決更是奇怪的眯著眼,好像是從她的那雙湛藍色的瞳孔裏看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呼嘯著卷入了自己的身體裏。
“你怎麼了?”
索克拍了拍龍決的肩膀,看著他有些失神的表情不由的眉頭一皺,旋即抬起頭來看著那個轉身回到了自己屋子裏的少女,麵色上湧現著幾分的奇怪,不由的低聲嘿嘿一笑,了然的看著龍決。
這個小子才十七歲······
“那個人很奇怪。”
龍決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著那個少女的時候總是感覺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就好像是自己被死死的掐住了喉嚨的感覺,但是分明又能夠很好的喘息,尤其是她的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瞳孔仿佛是水銀一樣的流轉著,似乎下一刻就是砰的一聲湧動了出來。
自己從沒有過那種奇怪的感覺,更不要說是如何去描述了。
但是空氣裏透著的寒意,開始讓龍決不由的擔憂了起來。
索克去了一趟馬廄,好在客棧收拾的早,不然那些馬匹怕是免不了要被凍傷了。到時候自己押送貨物可就是大麻煩了。
“奇怪?”
索克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打量著龍決那突然變得滄桑起來的視線。
這個小子自從自己收養了他開始就一直奇奇怪怪的,而且有時候看上去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那種滄桑的視線如同是一座巨大的冰川在朝著自己緩慢的靠攏著,翻滾而起的滔天巨浪似乎是下一刻就會將自己給吞沒掉。
這樣的一個人若是能夠成為魂術師的話······
暗自的歎了一口氣,索克也隻能夠是沉默了下去。
溫熱的火光依舊是透著一種蒼白和無力,而窗外的風雪愈演愈烈,仿佛是下一刻就會將這個客棧給撕碎了一樣。龍決坐在火爐前甚至是能夠清楚的聽到那窗子發出的嘩啦嘩啦的聲響,哀嚎一樣的暴風雪,終究還是來了。
萬籟俱靜的聲響裏,突然的傳來了低沉的如同是野獸的哀嚎。
堅硬的暴風雪凶狠的砸落在了這片大地上,呼嘯而過的風暴似乎是要將這個大陸給淹沒了一樣,窗欞上早已經是結滿了厚厚的冰淩,更不要說是此刻的羊腸小道上已經是能夠沒入雙腳的雪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