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江彼岸,三十萬千城大軍早已駐紮在此多時了。大軍前方,一位中年靜靜而立,中年麵如冠玉,劍眉星目,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煞氣,一身七彩流光甲在陽光的折射下,威風凜凜,狀若天神。此人正是千城九王之一的千鵬。
千鵬就這樣安靜的站著,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站多久。隻是眼中時不時的露出一絲凶光,證明他不是一座雕塑。就在十天前,他收到了自己最疼愛的小侄女身死的消息,這怎能令他不怒?依稀記得,自己每次外出回去,那個一身朝氣的小女孩,總是第一個跑到自己身邊,伸出手,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滿含希翼的跟自己要禮物,而原本凶名赫赫的鵬王,卻總是帶著罕見的溫和與慈祥。在千鵬心中,芊芊就像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對她,自己一直都有一份耐心,愛惜之情,甚至勝過自己的子女。可是如今……這次,千鵬是自己主動請纓出戰的,已經一百多年的,自己心中從未如此的嗜血,他要雲陽,要整個亂疆為自己的侄女陪葬。
就在千鵬心中思緒萬千之時,身後突兀的出現一位中年,白衣勝雪,麵容俊逸,帶著一股濃濃的書生之氣。‘鵬王,想什麼呢?’
千鵬沒有回頭,他知道,這個時候敢接近自己的,隻有方淮,淡淡的聲音透著陰冷,‘我在想,亂疆屍骨如山的場麵。’
方淮笑著搖搖頭,‘鵬王,不可小看亂疆,聽說亂疆最近出了個了不得的青年俊傑。’
‘哼!’千鵬一聲冷哼,瞥了一眼身旁一臉淡然的方淮,‘土雞瓦狗而已,你還真把他們當個人物?’
‘唉!’方淮歎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千城中的人,自身總有一種優越感,在千城的人心中,天央大陸上的諸國,都隻是螻蟻一般的存在。這本無可厚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方淮的心中,卻總有一絲憂慮。公主的死,是那麼的撲朔迷離,他隱隱感覺,好像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緩慢的向千城罩來。
正在兩人各懷心思之時,二人後方,一道人影飛奔而來,跪於二人麵前,‘鵬王、方將軍,龍櫞木船已經準備好,可一次性供五萬大軍渡江。’
千鵬與方淮對視一眼,隨即下令,‘立刻渡江。’他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蠻江隻有十數裏,來回最多也就半個時辰,半個時辰,相信五萬精銳,足以在對岸站穩腳跟,即便對麵有埋伏,有不可能半個時辰吃下五萬精兵。
按照原定的計劃,千鵬先率軍過去,方淮壓陣。而最先過去的五萬人中,千城的三十位城主赫然都在其中。方淮相信,有千鵬和這三十位城主在,即便亂疆所有兵馬都埋伏在對岸,也能抗衡一二。
蠻江之上,厚重的黑霧籠罩,可見度極低。即便以千鵬的實力,也僅僅隻能看清十丈之內。
近百艘龍櫞木船的劃動,衝淡了蠻江的死寂。千鵬並沒有坐在船上,而是在所有人驚羨的目光中,淩空飛渡。對於他來說,飛渡蠻江,簡直是輕而易舉。
時間流逝,整艘船隊,也漸漸的露出了殺伐之意,就在這時,忽的,半空中的千鵬眼中精光一閃,‘什麼東西。’心中這樣想著,右手大手一揮,半空中,元力湧動,迅速凝結出一隻丈許大的能量巨手,朝著前方黑霧籠罩之處拍去。
能量巨手在不遠處炸開,狂暴的力量,將四周的黑霧也衝淡了不少,一時間,淒慘的嘶鳴聲不斷的響起,細密的血雨灑落,落在江中,落在船上,落在士兵身上,到處都是帶著淡淡腥味的血跡。
借著黑霧被衝淡的一瞬,千鵬方才看清,前方空中,密密麻麻的全是影蝠。心中一聲冷笑,隨即下令,‘全部射殺!’就憑這種最低級的凶獸,對自己根本夠不成威脅,麻煩都算不上。
船上的士兵得令,自然毫不猶豫的彎弓搭箭,一時間,原本黑色的江麵,瞬間被染成了猩紅。而千城的大軍,就在這影蝠血液的沐浴下,浩浩蕩蕩的駛向了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