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一前,她最討厭他喝酒的,而現在,她坐在旁邊一句話都不說,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陸子悅心裏沉了沉,周身彌漫著酒精的香氣,好像喝的有些高了,腦袋偏在女人身子上,唇角離她的耳垂很近,呼著酒氣。
察覺到他的動作,沈絡下意識的要躲,剛剛沒發現,溫雅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轉了一圈包廂沒有找到她後,沈絡想出去呼呼氣,順便看一下溫雅,轉過頭去推陸子悅的腦袋,誰知道男人大手一勾,按到了她的肩膀上,麵對麵的姿勢,陸子悅迷霧般的眸子戲謔的看向她好看的眼睛。
包間門打開,沈絡偏頭,看到來人之後瞬間變了臉色,還未看清楚他的樣子,就感覺到身邊一空,陸子悅被摔了出去。
陸子悅本來喝的昏昏沉沉,這麼一摔之後就清醒了不少,頭頂上有猩紅的液體留下,瞬間蔓延到耳朵邊上。
她的腦袋很慢很慢的轉了過去,呆看著那猩紅色的液體迷蒙了眼睛,身子有些抖。
“陸子悅,你沒事吧。”她急忙的跑到陸子悅那裏,手指捂上他的額頭,大喊,“還不快叫救護車,都愣著幹什麼呢!”
厲北聿冷冷的看著她,深邃的眸子不帶一絲溫度,如黑耀石般的沉眸讓人打探不透,薄唇譏諷的劃開一絲冷笑。
“沈絡,你叫我來就是讓我來看你們親親我我的嗎?”
沈絡回頭,有些迷茫,“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讓你來。”
溫雅從厲北聿的身後出來,手指攪著腦袋緊低著,似乎是不敢看向沈絡的眼睛,“阿絡,對不起,我剛才看到厲總,然後我以為他過來你會高興的,所以我撒了謊,阿絡了我。”
沈絡不可置信的看向溫雅的方向,她明明知道陸子悅來了,也明明知道陸子悅和她的過去,怎麼會!怎麼會!
她指責和不可置信的深情落在厲北聿的眼裏,深眸像淬了冰。
“清場。”厲北聿四目看向周圍一聲不敢吭的人,對著在外邊等著的裴岩說道。
沒一分鍾,裏麵走個幹淨,受傷的陸子悅被幾個人扶走,溫雅也隨後走了出去,誰也沒看到,她臉上浮現的狡黠之意,她無意中從別人那裏聽說今天有人要請厲北聿出去玩,場地竟然是同學會要去玩的酒吧,正好有人讓她想辦法把沈絡帶來,就去找了沈絡,原本想讓沈絡誤會她和厲北聿些什麼,但是看到陸子悅之後她瞬間改變了想法,這三個人要是湊起來估計會更有趣,現在還不適合和沈絡翻臉。
夜風吹在臉上,溫雅從沒覺得心情會如此的舒暢,所謂的姐妹情,早在許久前就忘到了腦後。
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頭看著她的眼睛。
暗紫色的燈光中,迷醉的眼色,他對著沈絡笑了笑,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不解釋麼?”
她嗬的笑了一聲,站了起來,連那絲唯一的慌亂感也由悲哀感代替。
“隻是來參加同學聚會而已,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一把把她推在牆牆上,手指在她的耳朵上磨了磨。
“他受傷了你就那麼難受?”厲北聿閉了閉眼睛,胸口有些悶。
她不答,她越沉默,男人的目光就越冷。
“沈絡,你真讓我失望。”他轉身,連自己也沒察覺到那種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地感覺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感覺。
沈絡眼神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抬頭看向厲北聿的背影,“對,我是擔心,可是厲北聿,比起陸子悅受傷我更擔心的是你,他要是出事了你怎麼辦,我和孩子怎麼辦,你想去坐牢嗎!”
喊叫聲帶著哭腔,“我有想好好解釋的,可是是你沒給我機會,六年前你在現場,你什麼都看到了,我沈絡再傻,也不會和一個背叛過我的男人在一起。”
她無聲的哭,甚至於眼淚流下都沒出聲,隻是哽咽著,厲北聿回頭,臉色複雜。
門口一抹黑色的身影,身形猛地一震,正是走到門口就原路返回的陸子悅,那句背叛過我的男人像一根刺似得戳進了他的心窩子,是啊,他在她心裏已經毫無信用了,腳步沉重,落寞的轉身,走廊中,陸子悅的腳步看起來那麼孤肅。
“阿絡。”
“你別喊我,這麼多年你有相信過我嗎?”沈絡捂著嘴,使勁兒的擦了擦眼淚,撞開厲北聿的身子往外邊走。
沈絡走後,厲北聿垂著手站在那裏,右手腕處開始向下蜿蜒著紅色的液體,剛才摔陸子悅的時候,他撞破的酒瓶正好對著他的右手手腕。
他眸子一輕,掃過之後便抬步追了出去,可是走廊裏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沈絡一路跑的跌跌撞撞,出了門口後,夜色霓虹燈顯得更加的迷亂晃眼,車水馬龍的城市中,除了她和厲北聿的家,她根本就毫無去處了。
“阿絡,你別亂跑。”身後傳來他焦急的聲音。
沈絡回頭看了一眼,咳了兩聲,在一旁的樹底下幹嘔起來,仿佛可以咳出肺的架勢。
沒多久,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臉上閃過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