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軒,是整個皇宮中除了冷宮的第二偏僻宮殿,周圍種植一大片竹林,而這竹林的主人,宜嬪,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她與當今聖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極為深厚,當初皇上還未登基時曾許下諾言立她為後,隻是她的家族財大勢大,終於密謀造反,事敗後九族盡斬,獨留她一人,皇上顧及舊情,也納她為嬪,終身不得進位。
宜嬪是個溫婉的女子,一身素色宮裝,化著淡妝,頭上隻斜斜穿戴幾根花簪,歲月流逝,也隻在她身上留下成熟的痕跡,常年含笑,讓人見了如沐清風。
宜嬪對窗繡衣,看著手中的貂毛白袍,含笑滿意道:“秋冬將至,風兒一向愛四處走,這白袍繡完到時候給他帶上,人也暖和點。”
她的貼身宮女聞言,輕笑提醒道:“娘娘,殿下不是寫信說很快回來了,到時候會陪您過年呢,到時候就不出去了。”
宜嬪聞言一怔,搖頭失笑道:“我倒給忘了,那這白袍到時候也可以在這穿上,以我兒相貌,必定風流倜儻。”
宮女也認同地點點頭。
看著衣上的青竹,宜嬪突然出神,仿佛回到當年那個少年郎在竹林中持劍飛揚,劍嘯聲,與她琴音相和的日子,隻可惜往事隨風而逝,當年英明神武的少年郎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而她,也不在是天真的千金小姐。
宮女見自家主子哀愁的樣子,也明白她心中的苦楚,不禁意瞄到一道身影,睜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殿下?娘娘,是殿下,殿下回來了!”
被宮女這麼一喊,女子猛的起身,驚喜道:“風兒?是風兒回來了嗎?”當她看見那逐漸走近的身影,宜嬪欣喜出淚,不顧形象奔向那熟悉的身影。
“風兒,是我的風兒回來了!”宜嬪雙眼通紅,伸手顫抖地撫上水輕風的臉龐。
水輕風也紅了眼,欣喜道:“母妃,是風兒回來了,是風兒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丟下母妃離開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母子兩人喜極而泣,宜嬪趕緊命人去禦膳房準備幾道好菜,為水輕風接風洗塵,兩人相談許久,水輕風訴說他這段時間在外的所見所聞,宜嬪一旁含笑聆聽。
見水輕風又為她和別人帶回些禮物,見他仿佛沒有準備水龍鵬的份,苦笑問道:“風兒,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你父皇?”
水輕風沒有回答,臉上的笑意也淺淡不少,見他這副樣子,宜嬪低歎勸道:“不管如何,他始終是你的父皇,父子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恨。”
水輕風搖頭道:“我的父皇,是一個英明神武的父皇,是常常偷偷帶我出宮遊玩,悉心教導我,也會偷偷來找母妃,就算不能光明正大,也會在暗地裏保護我們的好父親,好丈夫,他已經不再是我的父皇了!”
聞言,宜嬪低聲落淚,道:“風兒,有些事你不知道,你怨他、恨他母妃都了解,但母妃還是那句話,他始終是你的父皇。”
水輕風表情複雜地點頭。
深夜,水輕寧回到自己書房,揮手退下所有人,看著緊閉的房門,水輕寧先靜坐一個時辰,等沒有異常後,他小心地拿出玉簪插入桌邊一個不易察覺的小洞中,“哢嚓”一聲,地上突然出現一條密道,水輕寧拿起油燈往下走去,在他的身影完全隱入黑暗中時,密道也隨之關閉,恢複原來樣子。
當他走到密室中,見水輕雲臉帶淤傷昏倒在地,怒道:“誰準你打他的!”
黑影聳肩靠在牆壁,不在乎水輕寧的怒氣,道:“誰讓他一醒來就大呼小叫,還動手,為了避免麻煩才打暈他的,放心,我很有分寸,不會讓他死的。”
水輕寧放下燈,將水輕雲攙扶到床上,察覺他是真的沒意識後道:“我問你,冷宮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段時間外麵風聲緊,不要隨意出去嗎?”
黑影被他這通指責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此地療傷,從未出去過,你說的是何意?”
水輕寧聞言臉色大變,喃喃道:“不是你!那,那些人又是誰殺的?”
聽著不對勁,黑影問道:“怎麼了?”
水輕寧麵色複雜地將所有事情說出,見黑影一副沉思樣,詢問道:“你有沒有發覺什麼?”
黑影搖頭道:“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我又沒有看到傷口,很難判斷是誰做的。”
“會不會是你的同夥做的?”水輕寧不死心追問道。
“不可能。”黑影果斷道,現如今需要以血壓製的隻有三人,一個是他,另一個則是那個女人,再有就是那人,以那人自傲的本性不屑吸食那些女人,至於那個女人更不可能做這種事,那究竟還有誰呢?黑影苦思不得結果。
寒麒宮內,徐心雲眉開眼笑捧著一封書信,時不時低笑出聲,一旁水輕寒語氣略微怪異道:“怎麼,看到張世傑的書信就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