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受傷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季小白整個人都懵了。
身邊的同學都在說蘇荷受傷的細節，說她是在去江城的路上出的事，才上的高速口啊，車子就翻了，她的助理當場死亡，而她也身受重傷。
季小白在蘇荷的病床前長跪不起，直到梅商看不下去將她強行打暈扛走。
季小白醒來之後一直沉默，梅商跟她說了好久的話，又請來陸離，她還是不開口。
她被濃濃的負罪感給吞沒了，她爬不出來，也不想爬出來，蘇荷的傷，蘇荷助理的死，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手機鑽進來一條微信，季小白木然打開，是肖立行發來的：丫頭，我想我們是同一類人嗬，你瞧，你的手上，也沾了別人的血呢！
季小白的手指顫|抖了起來。
是的，她跟肖立行，是同一類人，因為她而出事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她比肖立行根本就好不了多少！
“季小白？”梅商一連喊了她好幾聲。
季小白如夢方醒，她終於開口應了一聲：“抱歉。”
“為什麼跪？”這是梅商怎麼也想不通的地方。
季小白抿唇，突然就落淚了：“我拜托蘇小姐替我回去看看我媽。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她不會去江城，不會上高速……”
“她原本不用受傷，阿狸姐也不會沒命……”季小白抬手連扇了自己幾巴掌，“我就是個混蛋！我就是殺人凶手啊！”
梅商臉色複雜，他看了門外一眼，站起來走了出去。
不一會，有沉穩的腳步在身後響起，季小白一動不動，隻定定地看著蘇荷，她要親口對她說對不起。
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遞到她麵前，沉啞的男聲不太自然地道：“喝掉。”
熟悉的語氣和聲音使得季小白渾身一顫，她回過身，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徐戰驍，她的眼睛馬上紅了，她想要撲到他的懷裏。
然而她隻能站著，抿嘴看他，一言不發。
“喝掉。”徐戰驍將牛奶杯直接塞到她手裏，加重了語氣，“喝掉！”
季小白捧著那杯熱牛奶，感覺自己好像重新活了過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是他給她帶來生機。
“謝謝。”她捧著牛奶說。
徐戰驍皺眉：“喝掉！”
季小白喝掉牛奶，身體慢慢暖了起來，徐戰驍沉聲道：“打算怎樣贖罪？”
“她要我怎樣，我都接受。”季小白木然地說，“還有阿狸姐姐，如果可以，我會把我的命給她。”
徐戰驍冷笑：“有用嗎？！”
“沒用。我死了她也回不來，我死了蘇小姐也還是要受這些罪。”季小白眼睛更紅，“但我想不到比償命更好的方法了，徐戰驍，你教教我，我還可以做些什麼？”
徐戰驍抿唇。
“看，連你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季小白自嘲勾唇，“所以，我隻能賠她一條命。”
徐戰驍皺眉：“不管你母親的死活了？”
季小白就不說話了。
兩個人坐在病房裏，誰也沒有再說話，時光緩緩流逝，季小白心涼如冰。
然而肖立行交待下來的事情，她還必須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