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個大晴天,太陽很大很暖,季小白一起來就聽到徐夫人和沈南的笑聲,側頭看了眼還在沉睡的男人,她心裏更痛。徐戰驍嘴裏說著不在乎,但誰又能夠做到真正不在乎?
他又不是石頭做的!他又不是沒有心!他又不是沒有感知能力!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啊!
下床將第二層窗簾也拉上,外頭的歡笑聲總算小了一些,季小白去浴室洗漱,沒有發現自己剛一進浴室,徐戰驍就睜開了眼。
印象當中他從來沒有聽過徐夫人的笑聲,他見過的她對他展示的最大弧度的笑,也隻是嘴角微微向上一勾,心理學上這種笑代表兩種意思,一種是敷衍,一種是不屑,徐戰驍研究過,認定徐夫人對他那樣笑的時候,兩種意思兼有。
季小白真是個體貼又細心的可人兒,可她擋得了窗外的笑聲,卻擋不住那些早已鑽到徐戰驍耳朵裏的笑聲,它們一遍遍的在耳邊回響,每一聲,都像是在嘲笑他的傻。
啪嗒。
季小白拉開門栓,徐戰驍緊握的雙拳隨即張開,嘴角輕輕勾起:“起這麼早?看來昨天晚上是我不夠賣力。”
季小白臉紅:“不要胡說八道!快起來啦!今天要帶小南去買日用品。”
因為孩子回來得匆忙,海棠園還沒來得及布置兒童房,之前是打算將他送回曼陀羅山莊,現在季小白改變主意了,徐宅氣氛這麼緊張,有個孩子在,總歸是好的,以後老爺子下班回來,至少有個人陪他說說話。
徐戰驍將不好的情緒拋至腦後,吃過早飯,徐戰驍打算親自陪沈南去挑選家具什麼的,臨出門時被老爺子叫住:“跟我去市政大樓。”
老爺子臉色有些緊,徐戰驍叮囑了季小白幾句,便上了老爺子的車。
沈南有些忐忑,才四五歲的小孩,已經學會了看人臉色,聯想到他的原生家庭,季小白將他抱起來,親了親他的臉:“徐叔叔有事,咱們兩個一起去,買完衣服我們去遊樂園玩!”
沈南睜大眼:“真的嗎?真的可以去遊樂園嗎?”
“嗯,這是真的。”季小白點頭,抱著他上車。
車門關上,小家夥在車裏走來走去,很是好奇,他的原生家庭是一個破碎的並且貧困的家庭,會走路開始就沒人看管他了,他終日都是一個人在家門口或是街上晃蕩,這才會被花語用一顆糖騙走。
“姐姐,車車很漂亮!”小家夥很高興,“沈南可以常常坐車車嗎?”
五歲的小男孩經曆了那麼多不好的事,仍然保持著孩童應有的純真,季小白很慶幸沈南不是陰鬱的孩子,他的堅強,是別的小孩不能比的。
“當然可以。以後小南上學了,小南天天都可以坐車車上學。”季小白捏捏她的臉,“梅左,開車。”
沈南睜大眼:“上學?小南可以上學?”
“小南沒上過學?”季小白睜大眼,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妥了。
小孩子果然是敏感而脆弱的,沈南雖然沒有哭,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是難過的,一般家庭的孩子兩三歲就開始上幼兒園了,沈南的家庭那麼困難,沒上幼兒園很正常。是她欠缺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