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著意憐嬌容(1 / 1)

朦朧的燭光照得房內一片葷紅,一襲黑袍神出鬼沒般來到了東暖閣,緩緩走向她,她似乎在哭。瞅著那一抖一抖的削肩,墨玉黑瞳登時一滯,薄唇緊抿,靜靜凝視著坐在妝台前暗自垂淚的女子,雙眼紅腫像是已經哭了很久。

他的神情隱隱變得嚴峻起來,漆黑的眼睛裏蓄滿了無盡的疼惜。

究竟是什麼事讓她如此傷心,奈何他都來了這半日,她竟一點都沒有發覺,瞅著那綿延不絕的淚水,他的心像是被鈍器狠狠擊中疼痛不堪。

攬臂將那過分憔悴的人兒攬在了懷中,大手憐柔的輕撫著她依舊顫抖不迭肩背,下頜抵在了柔順發絲上,嗅著屬於她的馨香,微微合上了眼睛。

“伯栩——”

熟悉的懷抱令蕭磐心頭一喜,他來了!

欣然抬首,迎上那半張冷寒的銀色麵具,淒楚地望著他,緊咬下唇,眸中卻已是熱流橫溢,兩行鹹澀淚水卻是再也忍不住不斷地滑落臉腮,流進了唇瓣,澀澀的苦,埋首在他胸口,反手擁緊了他,嘴唇微顫:“伯栩帶我走,帶我走,我不要待在這裏。”

擁著她的身體驀地僵硬,黑眸深深盯著蕭磐,一絲複雜地情緒溢滿心頭。

“我不要步姑姑的後塵,伯栩,難道你忘了姑姑……”

“不要在我麵前提到她,我不想聽,不想聽。”一雙黑眸豁然睜開,眸色沉沉的黯淡了下去,凝重的聲調有些悵然,大力的將蕭磐從懷中推了出去,蕭磐重重的跌伏在地,驚凝了眉眼望他。

“姑姑是你的娘親,她疼你,愛你,伯栩,你怎麼可以?”抑製不住內心的驚訝聲聲責問他,溫熱淚水彌漫了酸脹的眼睛滑過冰冷臉頰。

她分明看見了他眸底的苦痛與糾結,他這是怎麼了?他不是最孝順姑姑的嗎?為什麼每次隻要提到姑姑他的情緒就好激動?

扯住了他的衣袍,站起身來,低低抽咽:“好,我答應你再不提以前就是了,伯栩,帶我離開這裏,我們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喟然一聲歎息,柔緩了眸色,沉聲道:“明日可就是太子選妃之日,你當真能舍棄得掉這令天下女子為之豔羨的太子妃殊榮?”

蒼白唇角扯出一抹自嘲諷笑,“說什麼舍得不舍得,入宮參選那都是太後的意思,非我本意。”抬首深深凝視著他,眸色誠摯,微微垂首,抿了抿唇,靦腆道:“伯栩,我的心裏至始至終都隻有你,我真的不稀罕什麼太子妃,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伯栩,我們一起離開這裏,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阿薔——”

黑眸閃過一抹熠熠亮澤,抬起右手,溫熱的手掌撫摸著蕭磐濕潤臉腮,一把將她扯入懷中,溫熱厚實手掌婆娑著她的肩背,側臉廝磨著她的烏發,傾盡綿綿不絕的深情……

“伯栩,你知道嗎?太後並非要我做太子妃,她真正目的是要我入宮為後,她要我嫁給皇上。”

揉著蕭磐雙肩,深眸緊縮,頗感震驚:“阿薔,此話當真?”

“嗯。”蕭磐無奈頷首,“其實,我早應該想到才是,就在我初進宮那日,太後便賞賜了我金陵皇後的身份象征——金臂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