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墓穴中陰冷的空氣把胖子給凍醒了,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長明燈火,心中一片安然。
“我還活著。”
再轉頭一看,身邊四人還在夢鄉裏,身上的疼痛早已消除,隻剩傷口破裂的一點痛覺,和之前毒素造成的疼痛完全沒得比。胖子試圖站起來,可渾身傷痛立刻警醒了胖子自己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冰冷敲打著胖子傷痛的骨髓,胖子放棄了行動,一動不動的靠在石壁旁邊,背後是一片冰冷,周身是一片冰冷,也許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吧,誰知道呢。
在疼痛和燈火照耀下,胖子眼前模糊起來,腦海中慢慢泛起了往昔回憶.....
“九歲,當胖子還是個小胖子的時候,身邊隻有三個最親近的人,秋弋,馮濤,還有因病瞎了一隻眼的奶奶。”
他喜歡奶奶做的蔥麵,樸實無華,但是有家的味道,家裏那口老灶,灶洞裏飛舞著煙灰,可胖子毫不介意,總是會在奶奶做飯的時候幫忙去照管灶洞。
有一天,像往常一樣在奶奶的身邊,在那灶洞的身前,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幫人,凶神惡煞說要要了奶奶的命,年幼的小胖子奮不顧身的站起身來大叫,卻被陌生人的一聲爆喝嚇得原地呆住,動都不敢動,這時胖子才意識到人間凶惡。
“老東西,多大了還去偷東西,啊?”
“今天是我孫子生日,你們讓我給他煮一碗麵,他最喜歡吃我做的蔥麵了。”夾雜著哭腔的哀求在胖子的心裏形成了深深的烙印。後來奶奶被活生生的拖走了。
胖子還是呆滯在原地,看著依舊燃著火焰的灶洞,心中一片空白,慢慢的走到了灶洞前麵,胖子看見了那鍋沒有完成的蔥麵,熟悉的蔥花在白花花的麵中點綴著周身的空白。可與此不同的卻是,今天的白麵中孤單的躺著一隻還沒煮熟的荷包蛋,和胖子一樣,在滾燙的鍋中孤獨零落,眉目間除了空白餘下的隻剩無盡的恐懼。
過了很久,奶奶回來的時候胖子一個人縮在房間的拐角裏,黑暗充斥著周身的空氣,漂浮著恐懼和不知所措,胖子的眼睛孤獨的凝視著黑暗,直到家裏吱呀作響的門被無力的推開,胖子往黑暗中蜷縮,試圖讓深深的黑暗包裹自己,胖子死死盯著門口的身影,一個踏著緩慢步伐的老人走進了房門,無力的打開了昏暗的燈,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到鍋前看著鍋裏的那些依舊白花花的麵和那個永遠不會成熟的荷包蛋。
老人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即好像想起了什麼,連忙走向床邊查看,發現胖子並不在床上後,老人神色慌張,在黑暗中無力的呼喊:“孫子,孫子!”
蒼老的聲音嘶啞不堪,滿心焦急彙聚成黑暗中的悲鳴。
“奶奶..”正在老人絕望的時候,耳邊傳來稚嫩的回應,在黑暗中顯得相當渺小,但又是奶奶心中最美的光芒。
“孫子!”奶奶一把抱住了孫子,這時胖子才注意到奶奶不知何時失去了右手的三根手指,被包紮的繃帶被鮮血染紅,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胖子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深深的刻在了腦海,就像烙印一般,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