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鼠梅慌慌張張的樣子,鼠澤搖著頭無可奈何地笑了,他這個鼠妹妹就是這樣,做什麼都是風風火火的,在家在外都是這副德‘性’。

其實,這鼠梅是另有打算,她要趕緊回田貝去,她們店裏也有同樣的玉鐲,真品贗品都有,贗品的價格才二百多元,跟真品看上去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專業人員,絕對分不出真假,所以,她就在打這隻真品的主意。

再過兩個月就是老媽的生日了,她一直都想給老媽買隻玉手鐲,隻是,一直沒存到那麼多錢,每個月一發工資,就要先給老媽上交生活費,剩下的錢,她還要充深圳通、充話費、充飯卡等,每個月都是緊緊張張的,一直沒能如願。

鼠梅回到店裏,老板還沒走,因此,她又去跟老板軟磨硬磨,最後,用一百塊錢買下了那隻贗品玉鐲,然後進櫃台選了個高檔的包裝盒子,但她沒把玉鐲裝進去,因為她得回去換掉哥哥那隻真的玉鐲,在她看來,這真品隻有撫養他們長大的老媽才配擁有,哪能讓哥拿去送給女朋友的媽媽?

回到家時,鼠梅見老媽、二哥和二嫂都在客廳,唯獨沒見到大哥。“咦,大哥還沒回來嗎?”

二哥和二嫂手拉著手在看電視,對鼠梅完全視而不見。

“回來了,在洗澡。”薑淑華看到女兒回來,一臉笑容地說。“這些日子,他還是第一次回來這麼早,而且,還剪了個非常精神的頭發,說過他多少次,就是要把頭發留得那麼長,總算是正常了!”

鼠梅偷偷看了衛生間一眼,“媽,大哥洗多久了?”

薑淑華以為女兒是要上衛生間,“那你得等會,他剛進去,估計沒半個小時出不來!”

鼠梅怔著,然後,背著包直接往大哥房間走,惹得薑淑華在後麵追著叫她。“你去你哥房間幹什麼?鼠妹,你走錯地方了!”

“哎呀,媽,我沒走錯地方!”鼠梅轉身把老媽往外推。“這房間本來就是我的,我看看,讓我檢查下,看哥有沒有損壞我的房間!”

薑淑華聽女兒這樣一說,沒底氣的她隻好退出來,他們這套農民房,小女兒和小兒子都出了錢,而大兒子鼠澤不但沒出一分錢,讀大學反而還用了弟弟和妹妹打工掙來的錢,因此,這套三房一廳,壓根就沒鼠澤的份,他現在住的房間是鼠梅的。

唉!薑淑華歎息一聲,自已一個人回到房間傷神去,老伴去世早,是她一個人裏裏外外掙起了家。那些年,她就靠在長江裏撈魚為生,還得了個水上飄的綽號,養大三個孩子確實不容易,為了鼠澤讀大學的學費,最後帶著綴學的二兒子和小女兒到深圳打工,本以為,鼠澤學問多,讀出來一家人就有好日子過了。

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這個讀大學出來的兒子,不僅沒給家裏帶來任何福音,反而在創業的時候欠下債務,搞得弟弟和妹妹都有怨言,本指望這個有學問的大哥學成後能幫助下家裏,事與願違,鼠澤不僅幫不到大家,反而還占據了鼠妹的房間。

鼠梅關起房門,動作麻利地找到了大哥買的手鐲,熟練地打開盒子,小心翼翼取出玉鐲,然後從包裏拿出那個假的玉鐲放進盒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手飾盒子上的彩帶給綁成蝴碟結,完全看不出打開過。

拿著真玉鐲在手裏鼓足勁吹了口氣,鼠梅的臉上泛起兩個小酒窩,她開心地笑了,暗想,這麼貴重的東西,隻有辛苦撫養我們長大的媽媽才配擁有,憑什麼要讓大哥拿去教敬八字還沒一撇的未來丈母娘?

動作迅速地完成偷梁換柱,鼠梅打開房間輕鬆地走出來,瞄了眼目不轉睛看電視的二哥和二嫂,然後回到媽媽房間,老媽在房間戴著老花鏡戰戰兢兢地拿著線穿針,見她對著窗外的光線穿了好久都沒穿上,她沒好氣地奪過來穿線,“跟你說了多少次,這衣服爛了就不要了,你沒衣服穿嗎?自已眼睛又不行,非得穿針引錢的。”

“這衣服隻是脫線而已,又不是破洞。”薑淑華一輩子節檢慣了,要不是在深圳這樣的大城市,估計補丁衣服都會穿出去,一個女人,拉扯著三個孩子長大不容易,既當爹又當媽的把幾個孩子拉扯大,確實受了不少罪。

鼠梅把穿好的針又扯脫,把針線給放好,沒好氣地說:“自已眼睛不行,還非得逞能,樓下不是有縫紉部嗎?拿下去,給兩元錢,人家幾下就給你踩好了!而且,絕對比你縫的那皺巴巴的樣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