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委屈,最後一句,她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一股腦的爆發了出來:“我為你好,我不想看到你跟他們一樣,我希望你好好的你懂不懂啊?!”

鼠慕塵嚇住了,被她的眼淚嚇住了,被她的話嚇住了。

久久久久,他才向前邁出一步,心中的火苗立刻被澆滅了。他伸出手,想撫上她的臉頰,想擦去她的淚,好多好多的話湧上心口,到頭來隻變成了低啞的一聲:“不許哭!”

“不要你管!”

他怎麼又惹她哭了呢?

“曲兒,不要哭了!你再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的心結,他都懂的。可是見她要離開,聽她說出那麼絕情的話,他就控製不住自己了。明明一遍遍的叮囑自己不可以生氣,不可以對她發脾氣,可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

非要害她哭,他才知道清醒,才知道後悔嗎?

“曲兒!”

他擁著她冰涼的身子,吻著她冰涼的側臉,聲聲低喃:“不許離開我!不要離開我!當我求你,別離開!”“可是……”“沒有可是。我不怕,我命硬,相信我,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鼠慕塵……”

“……”

可她寧願希望,他不要這麼著迷。

她不是生性冷淡,她是不敢愛。她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事,她害怕了,害怕會把災難帶到他們身上啊!

她也是個平凡的女孩,也想要被愛,也想要最簡單的幸福。可,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去下這樣的一個賭注。那樣的代價,不是她付得起的。

過了好久,他才轉過她的身子,輕撫著她哭紅的眼睛,輕輕吻著,心裏陣陣的疼。曲兒!他的曲兒啊!可不可以,他不要全世界,他隻求能撫平她心上的傷。

“鼠慕塵……”

“嗯?”

“曲兒!”

她本來是要來把話說清楚的,沒想到……

這個男人,他生來就是這般妖孽嗎?

他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放鬆了力道:“曲兒,怎麼了?”

“累了。”

她虛弱的笑笑,本來就白皙的麵頰顯得更加蒼白了一些,他嚇住了,立刻抱起她抱她放到距離最近的沙發上,巡視著:“哪裏不舒服,告訴我。”

“沒什麼。隻是從醫院醫院跑到了你的公司,又從你公司跑到了你家,又跑來了這裏,所以有些累了。”

“你用腿跑的嗎?”

“不用腿我用什麼?”她在笑,笑他問的問題太白癡。

看著她額上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他從桌上抽了兩張麵紙擦拭著,先是一陣心疼,後又笑了:“小笨蛋,你不知道這世上有種交通工具是四個輪的嗎?”

這麼大的一所城市,人人都用車代步,她倒好,一口氣跑了四十裏路,最少也有四十裏路。

“我一著急,就忘了。”

他心裏泛起一層軟軟的暖意,笑意也更深更濃了:“是著急見到我麼?”

“才不是呢!你那麼壞,隻會欺負我!”

這一句似乎已經成了她的口頭禪。

其實,她不是笨,她也不是忘了,她隻是與世隔絕太久了,幾乎忘了,她也需要呼吸一下大自然的空氣,才能繼續生存。

“小笨蛋一個!”

他笑罵著,輕輕拍她疲倦的臉頰,溫柔的不得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弄點粥來,你看起來很累,應該好好睡一覺,再吃點東西。”

沒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醒來,還沒睜開眼睛,便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她以為鼠慕塵會在廚房,沒想到一睜眼,他的臉就出現在她麵前。

“你看著我做什麼?”

“你好看。”

“你還有心情管我好不好看啊,先去看看你的粥熬成什麼樣子了吧,別把廚房給燒了。”這股糊味越來越濃,真懷疑他怎麼就沒有聞到呢?

看著他立刻奔往廚房,她也笑笑起身,尾隨著他一路過去。歇了半個小時,她已經休息過來了。

“老天哪!”

她跟到廚房,驚歎一聲:“鼠慕塵,你是要熬米粥呢?還是要蒸米飯啊?”她不必問也知道他到底放了多少水在裏麵,現在全都熬幹了,上麵是軟到不行的一層米,下麵估計都已經燒焦了。“鼠慕塵,你真是個天才!怪不得古人常說君子遠包廚房,你以後離這裏遠遠的聽到沒?”

“聽到了。”不過做不到。

他站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腰,把下巴擱在了她的肩上。此時,此刻,他好眷戀這樣的溫情。“不過你要在廚房裏的話,我估計會忍不住走過來的,所以為了避免我把咱家廚房給燒了,你還是緊緊的看牢我一些吧!”

“你這麼大個人,我看住你做什麼?你不會自己控製住嗎?”

“沒辦法,一見到你,我的自控能力就全都被你扼殺了。”

如果換做以前,這種膩死人的話估計打死他都說不出來的,自從那天在醫院裏“爆發”之後,說這這些話就開始“順理成章”了。

她哀歎一聲:“沒粥喝了,我炒兩個菜,吃米飯吧!”

她很喜歡做菜,以前在法國的時候她就常常下廚,睿睿身體從生下來就不是很好,她沒事的時候就會研究一些食療的功效。再加上師傅年紀也大了,蘇雪精神狀態不好,而裴若凡和夏子矜一個是富家弟子,一個是豪門千金,他們當然也不懂得下廚,她又不想請保姆。很多時候,都是她自己親自下廚,她也喜歡看著大家吃著她做出來的菜,那樣的幸福於她而言,就像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就連現在回到了s市,她還是常常懷念以前的生活。

“曲兒,你不專心哦!”他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在想什麼?”

“想你是怎麼把米粥熬成米飯的。”她笑他。

他繼續咬:“還不是都怪你,誰讓你連睡覺的樣子都那麼美,我都看得癡了,把這裏的米粥忘得一幹二淨。”

這倒是他的實話,他真的看著她,就忘了一切。

“鼠慕塵,你還是個男人嗎?自己做錯了事,居然賴到我身上。”

“我說的是實話,不賴你。”他壞壞的在她的耳邊笑著,對著她嬌美的側臉吹出一陣熱氣,“至於我是不是男人,這個問題你不用懷疑,晚上的時候我會親自向你證明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誰理你啊,等會我要去醫院看睿睿。”

“不許。你答應過今晚要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