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慕塵甚至不敢問,不敢問她在辦公室裏那麼失控的樣子,是不是因為她心裏同樣有著他?他這個在商場上總是運籌帷幄的男人,麵對任何事情都能麵不改色的他,在此刻,麵對著心愛的女人,他卻心慌了!似乎從他決定娶夢雨菲的那一刻,他就喪失了某一項資格。可,事情有他拒絕的餘地嗎?
曲悠然靠在他胸前,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裏,她唇邊漾起一抹酸澀的笑容。說起來真有些諷刺,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不曾好好的看他一眼,總是想要推開他,真正到了失去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其實很不舍。
作繭自縛啊!
總是到了麵臨失去時,才知道他的可貴。
鼠慕塵,其實是個很好的男人,是她沒有福氣了。
有時候她真的渴望自己不是一個被命運束縛的女人,這樣她是不是也可以像子衿那樣,痛痛快快的去愛,無拘無束的去追求……
“鼠慕塵,你相信嗎?我一直認為,天無絕人之路……”
他堅實的身軀輕輕一顫,低頭看向懷中的女人,她知道什麼了嗎?
她似乎是話中有話的,但她沒有說明白,留給他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之後,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看著她沉靜的睡顏,他苦笑著甩甩頭,安慰自己,真是神經了,懷疑她的話做什麼?也許,隻是一句安慰人的話吧!
可他又隱隱約約覺得,並不是單純的一句話,她似乎是想告訴他什麼。
“子衿,坦白說,你到底沒有沒把握她什麼時候會看見?”
“沒把握。”
很幹脆的三個字。
鼠慕塵快急瘋了,在東丹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的,看的人直眼花。雖然曲兒什麼都不說,可他知道,她渴望光明,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渴望光明。尤其是大後天睿睿就要上手術台了,她更渴望自己能夠親眼看著他好起來。他們都努力了太久,堅持了太久了,她希望在睿睿在手術成功的那一刻,親眼看著。
他曾經說過,他會努力為她撐起一片天,可是現在她的天就要塌了,他卻束手無策,更何況這一切還是他親手造成的,如果她真的永遠不會重見光明……
他無法不往最糟糕的一麵去想。
“難道我們隻能這麼等嗎?”
除了鼠慕塵以外,還有一個最擔心的,就是裴若凡。他受不了胸口這股沉悶的無力感,狠狠的一咬牙,走到夏子矜麵前。她看著他,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悸動:若凡,你要跟我說什麼?
她無言的以眼神傳達。
像夏子矜這樣的女人,她永遠都是這麼清冷、孤傲、勇敢、執著的追求她所想要的一切,卻隻有在麵對心愛的男人的時候,她的眼神中才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溫柔。
出乎她意料的,他緩緩握住她的手,越來越緊。捏疼了她她也不吭聲,隻是這麼一動不動的定定的看著他。忽然,他一用力,把她帶進了懷中,是沉痛,也是無奈。“子衿,我求求你,救救丫頭!隻要丫頭沒事!子衿,我們結婚,我……”我願意試著去愛你!
啪!
清脆的一聲響,她推開了他,眼中迅速的盈滿了淚水。從來,都隻有這個男人能傷害她,她所做的一切,還不夠證明她的心意嗎?她想要他愛她,但是她什麼時候要求過什麼嗎?她有要過什麼承諾嗎?她所付出的一切,她抱怨過什麼嗎?
以為他懂她,到頭來他卻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她?
“裴若凡!”
她狠狠的咬著他的名字,唇瓣顫了顫,終是什麼都沒再說,飛快的掉頭離去。
愛情已經讓她更卑微了,她不能再在他的麵前掉眼淚,反正他不會在乎不是嗎?他從頭到尾在乎的,隻有曲悠然,隻有一個曲悠然……
“若凡,不是我說,你有點過分了。”
東丹歎了一口氣,起身離開,把自己的辦公室留給這兩個癡情的男人。
裴若凡無奈的看看鼠慕塵,鼠慕塵也很無奈:“若凡,你真的是惹惱她了!”曲兒使他們最愛的女人,可子衿也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這麼對她,也太不公平了。
───
夏子矜奔出住院大樓時,盡管一路上她都不停的在抹著臉,可還是能看到她臉上清晰的淚痕。院子裏有很多來來往往的人,有些工作人員和住院的病人都是認識她的。麵對大家關切也詫異的眼神,她牽強的笑了笑,狼狽的轉身往回走。不過她的目標卻是,曲悠然的病房……
“子衿?”
聽著門猛地被推開,又猛地被關上,曲悠然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去,聽不到人說話,隻有大口大口的喘氣的聲音,她憑著自己對他們的了解,來人應該是夏子矜。
久久聽不到回應,她才有些慌了:“子衿,我知道是你,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夏子矜靠著門,努力平息自己急促的心跳,深吸一口氣緩緩向她走近,“你怎麼知道是我?”
她的聲音有些暗啞,跟曲悠然溫溫軟軟的聲音不同,顯得更低沉*。
曲悠然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今天的子衿怎麼了?她說話怪怪的。按常理說,她一般不是這樣的,她總是很少言,先做後說。若放在往常,“你怎麼知道是我”這樣的話她絕對不會問,因為她認為這種沒營養的對話隻是在浪費時間。
夏子矜,一直是屬於實際派的那種人。
她慢慢的向曲悠然走近,沒有了往日的雷厲風行,直直的看著病床上那張蒼白的嬌顏,複雜的情緒在胸*織纏繞。曲悠然,你怎麼就能栓住兩個男人的心呢?
我夏子矜似乎做得再多,也比不上你曲悠然的一滴眼淚,是不是我變成了你這個樣子,裴若凡才會多看我一眼?多在乎我一點?
如果是,那她寧願躺在這張病床上的人是她。
可是,夏子矜永遠是夏子矜,她成不了曲悠然。
看著她皺起眉頭,掙紮著想要做起來,夏子矜本來強迫自己硬氣的心腸,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扶了她一把。
“子衿,你今天怎麼了?怪怪的!”曲悠然坐起來,反手握住她的,不讓她逃離,心裏隱隱約約可以想到發生了什麼事。
能讓夏子矜傷懷的,隻有一個人。
“子衿,不要放棄他!”她相信,大哥對子衿是有感情的,有些話也是時候說開了。
“子衿,答應我,不要太快的放棄他!他隻是跟你認識的太久了,很自然的把你們之間的感情劃分到了親請和友情的一邊,不管他身邊有再多的女人,相信我,你在他心裏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能取代你。你再給他一些時間,多給他一些時間,他會看清楚自己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