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那個心情,晨晨好點,我心裏才好受點。”
“現在不想?”
“沒事,小沫,轉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那你不覺得委屈?”
“真沒那麼多想法,小沫,公司的事就不少,晨晨那邊也需要我經常去,你又這麼難受,我有那麼亢進嗎?”
“誰以前理智氣壯的和我說自己就是強壯,所以女人多是正常的來著?”
“鼠總說過這樣讓我老婆傷心的話嗎?那一定是故意逗你才這樣說的。”
“說過,我們剛開始在一起,我問你以前的事,你自己說的都忘了?”
我看著陳沫的臉,她懷兩個孩子,不僅臉浮腫,手腳的浮腫也很明顯,可是她的眼睛依然明亮,我喜歡看她的眼睛,就象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清澈的雙眸讓我吃驚,這樣的女孩怎麼會來夜總會?那是我頭一次看到有她那樣眼睛的女孩,她的眼白接近淡藍色,黑色的眼眸清澈見底,完全是無邪和充滿童真的眼睛,那眼睛敢直視任何人,帶著高傲,即使麵對逢場作戲的男人,依然不卑不亢。
“小沫,一轉眼我們認識9年了,可是我們在一起不到兩年。”
“誠,你又瞎想什麼,明天晨晨出院我不能去接他,你早點睡吧。”
“小沫,好幾個月了,你都不能正常睡眠,快熬到頭了。”
陳沫懷孕7個多月的時候,我看著特別痛苦的她想讓表姐通過手術把那兩個小家夥提前取出來,陳沫不同意,“他們好好的,幹嘛提前剖腹,本來就是雙胎,孩子就會比單胎小,在我肚子裏多待一天他們就會多些健康的可能。”
我也知道這點,可是看著無法真正入睡、行動困難、疲憊不堪的她真的是心疼。
為了肚子裏兩個孩子的健康,陳沫拚命吃各種食物,特別是水果,她天天逼著自己至少吃五種水果,腹中的孩子都頂到胃了,她就細嚼慢咽的吃,我逗她,
“小沫,你這樣下去快成大象了啊。”
“沒關係,”她還是不急不火的,“小象健康就行,大象爸爸一邊去。”
“小沫,以後我絕對不要孩子了,你這麼難受。”
“誠,別說傻話,孩子都快來了。”
晨晨出院回家,他有一陣沒看見媽媽了,大夫不讓陳沫隨便走,怕出危險,陳沫坐在沙發上迎接晨晨回家,
“寶貝,媽媽現在不能擁抱你,媽媽快生小弟弟了。”
晨晨看著媽媽,自己爬到沙發上,去親媽媽的臉,
“媽媽,我真想你,我愛你。”
“我也是。”
陳沫滿心歡喜的看著長子,
“寶貝,你終於回家了,媽媽可能過幾天就去醫院生小弟弟,你在家要聽爺爺奶奶爸爸的話。”
“媽媽,你放心去生小弟弟好了,我病好了,不要擔心我。”
晨晨回家後我陪他入睡,陳沫強撐著來我們的臥室和我們道晚安。表姐已經建議三天後陳沫去住院,雖然距離預產期還有20多天,誰都不敢大意。
“小沫,你折騰什麼啊,我陪著兒子還不放心?”
“誠,反正我睡不著,看看你們,沙發你幫我調好角度就行。”
我真是有點累了,上午接晨晨回家,下午在公司開了一下午會,還審了兩個很重要的合同,最關鍵晨晨回家我徹底放鬆下來,雖然他還需要鞏固治療。
“小沫,你眯一會也好,眼睛都不眨的看晨晨,那樣也累,孩子都睡了。”
“誠,你先睡吧。”
我在陳沫的這句話之後很快沉沉睡去。
誠和晨晨都已經睡著了,他們並排躺在床上,兩張極其相似的臉龐在我眼裏分外清晰,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父子,誠的臉因為經常戶外運動,是健康的小麥色,可是依然俊朗。晨晨因為疾病和住院太久麵色有些蒼白,可是那嘴唇的輪廓,硬挺的鼻子,除了眼睛,完全是誠翻版。
看著他們父子,我思緒萬千。7年前的上司現在是我孩子的父親,也是我的丈夫,9年前在夜總會幫過我的豪客已經人到不惑。那年我才21歲,21歲的我,因為想救母親一命,萬般無奈的去夜總會做不出台的小姐,去了那裏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未曾接觸過的另一個世界。
那些男人,有錢有勢的男人已經把女人作為一種消費習慣,夜生活對他們而言上半場節目是吃,下半場節目是性。
我在第一家夜總會不到一個月就碰到一個商人說想包我,不停的去糾纏,隻好離開那裏。可是去另一家夜店沒超過一周,又碰到一個男人非讓我出台,進那間包房我先看見那個劍眉星目的男人,坐在幾個男人中間,全身名牌休閑裝,帶著一塊江詩丹頓腕表,那是我去了夜總會才知道的手表品牌,氣宇軒昂,倨傲無比,一看就是家世良好的有錢男人,別的男人認真的挑人,他最後一個隨便一指正對麵的女孩。
“你,過來。”
我已經學會在夜總會保護自己了,這個夜總會麵試我的領班媽媽桑不超過三十歲,但是人很好,我和她說是為了給母親治病籌錢,她看看我歎口氣,
“你是北京孩子,北京女孩來幹這個的不多。生下來就想賣的有幾個?別難過,我會盡量幫你。”
她在我來之後指點我不少。可是恰恰那天那個挑我的男人,非常粗魯,不停的灌我酒,隻好去衛生間摳嗓子,把酒嘔吐出來,再回包房。
他們要帶人走,我已經明白的告訴客人我不出台,他還在我耳邊說,“哥哥喜歡你,今晚好好伺候我,不會虧待你。”
我忍著惡心,我想哭,那些出台的小姐有時湊一起說男人,會一臉的鄙視,男人不把她們當人看,其實她們也一樣鄙視男人,她們嘲笑男人的急色。可我怕他們,怕他們充滿色欲的眼睛,怕他們的那赤裸裸的言語。我不走,挑我的客人強吻我,我打了他一耳光,他踢倒我,那個劍眉星目的男人過來幫我包紮,他一直在勸我的客人換人,臨走時扔下一張卡,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