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你好幾個小時啊,腳都麻了!”我們已經十幾天沒有見麵了,本來以為今晚會是我們真正的新婚之夜,我精心做了那麼多準備,可是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委屈,是不可能的,本來因為姑姑突然病倒全部已經釋然,可是見到自己的愛人,心裏還是一陣一陣的酸楚往上翻湧。

“是我不好,當時太突然了!”

“我知道…。”看著我布滿淚水的眼睛,鼠靖軒眉頭心疼的皺在一起,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我的背脊,有些不知所措。

哽咽著把心中的話講完,“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可是我在你心目中還沒有重要到任何事情發生時,被你第一個想到……”

鼠靖軒歎息著,蹲下來著我的小腿,也不反駁,也不解釋,隻是對我說,“上來吧,我背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又不是沒有背過,上來吧!”

我知道他是有心補過,鼠苦讓他心裏難受呢。我依言走過去,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把我往上推了推,對我說:“比冬天的時候還要輕,在這樣下去,風一吹就要跑了!”

“就算北風吹走了,我也會自己跑回來的,隻有被你徹底傷了心的時候,才會永遠的消失不見。你說過想找一個人總會找到的,可是如果一個人存心不想見你,你又能去哪裏找呢?”

他還是一聲不吭的往前走,鞋子上沾了雨水,留下身後一串串腳印。

就要走到醫院正門的時候他才悶聲的歎息說,“有的時候沒有想起不是因為那個人不重要,而是並不知道該怎樣去和別人分擔痛苦………”

我和鼠靖軒在醫院裏的重症監護室外守護了一夜,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竟是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裏麵布滿了血絲,竟是一夜也沒有合眼。

“我去買些早點吧,一會姑姑也要吃的!”鼠靖軒點點頭,我問了護士賣早餐的地方,匆匆的趕過去。

醫院的病號飯沒有檔次之分,就那麼幾種,稀粥鹹菜,茶雞蛋,挑剔的姑姑,一定不愛吃。想著不如作罷直接去飯店裏定好了,又怕來不及,不如湊合一次,等回家去我每天自己做好送來。正猶豫著,就聽見有人喊我,抬頭一看竟然是父親。

他兩鬢又平添了不少白發,手中拿著家裏那隻頗有年代的保溫桶,正在買飯。

“爸爸!”

“你怎麼在這兒?小鼠病了?”父親往我身後打量,不確定的問我。

“不是,是他家裏人病了,鼠靖軒在樓上呢,我下來買飯的。”

爸爸沒有生病,自然就是紅姨住院了。果然我還沒有問,父親就歎氣著說,“你大姐在家裏坐月子,什麼也不會幹,你媽一直伺候著,前幾天你姐夫的父母來了,為點小事和你姐吵了起來,親家母一家轉天就走了,你姐夫從那以後就一直沒回家住在單位裏,聽說他單位正優化組合,你媽一直惦記著怕他們兩口子打離婚,又怕你姐夫下崗,再加上小孩子不停哭鬧,犯了高血壓,前天住的院。”蘇紫妍平時在家裏那個大嗓門誰能受的了,也就姐夫能忍了他這麼多年。

父親走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去外麵買早飯的念頭作罷,打了一點粥,買了蛋糕和雞蛋,跑著回到四樓。

可誰知道就這麼個空檔,姑姑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了高幹病房。

我進去的時候姑姑已經醒了,臉色蒼白,無力的躺在那,緊緊的攥著鼠靖軒的一隻手,嘴裏眼裏都像是有無限心事,想說說不出來…。

“姑姑!”我把買到的早點遞過去,姑姑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眼神是從沒有過的陌生。

“我昨天離開家的時候,還沒見您回來呢,早知就留下來等您了,以前都不知道您有心髒不好的毛病,以後一定得多注意了。”

姑姑像是很累的樣子,隻是動了動嘴角,一句話也沒和我說。我去打來水,服侍她洗臉刷牙,然後把早餐端了過去。

她隻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麵沉似水,“這些東西能吃嗎,拿走,靖軒給我去買別的!”

我和姑姑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她很講究,所以我在飲食上也格外的注意,她也不是那種非常嬌縱的人,漸漸的對我做的家常飯也讚不絕口,就是有時候不喜歡,也從來沒有過像這樣不給我留一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