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不是沒有想過和大哥爭奪耀揚的位子……”他突然的這句話,讓我感到無比驚訝,收回目光,看到鼠仲康臉上又恢複了數日不見,之前臉上經常浮現出那種的玩世不恭的微笑。
“年輕時誰沒有爭名奪利的心,事業,女人,金錢,都是我獵取的對象,可是茜茜,自從遇到了你,我的世界才一點點平靜下來…。”他深深的看著我,目光清澈。
“仲康!”
他聳聳肩,笑意更深,“看到你每天孜孜不倦的擺弄著手裏的那些圖紙,拿到一百塊的加班費,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不亞於我又買了一台歐款最新的跑車。曾經我也心底不止一次的嘲笑過你,這麼窮,沒有見識,隨便打賞一下你,一定會讓你感恩戴德,如很多女人一樣,像個哈巴狗圍在我的身邊轉,可是你總是讓我意外。
後來聽說了你的家庭,你的遭遇,我就在想,自己不知道比你幸福多少輩,可是卻總是感歎命運對自己的不公,總是憤恨自己擁有的太少。對很多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經常頹廢空虛的不知所以…
燒錢是掩飾靈魂的自卑,女人是發泄內心的空虛,派對是一群人的寂寞,爭名奪利是為了向在乎的人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可是直到有一天,你用你生活的方式告訴我,生活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生活隻是為了尋求自己內心真正平靜的幸福…茜茜,是你改變了我……”
“我?”我看到汽車後視鏡中的自己,若是以前還有些明媚動人,現在不僅打扮老土,連皮膚也曬黑了不好,人憔悴的像個舊娃娃一樣,哪能給他帶來那麼多感慨?我猜他接下來一定是要讓我接受他的幫助,可是卻看到他眼睛彎起來,嘴角勾起一抹戲虐的笑紋,“你改變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仲康,我隻能對自己和孩子負責,別人的事情我沒有力氣管了,送我回家吧…。”這個時候他才是我了解的鼠二公子。平時笑裏藏針,可是也會在親近的人麵前,玩世不恭沒個正形。
這天回到家裏,我就發了高燒,鼻塞流涕,嗓子幹裂到像刀剌一樣。嘴唇上都是血泡。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更鼠況,我在杭州的時候整整病了一個冬天。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閉上眼睛又根本沒法睡著。
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平時在屋子裏跑來跑去的寶寶,隻在我的腳下玩耍,一步也不遠離我。
“圓圓,你得去醫院!”我睜開眼睛,艱難的說,“剛才吃了藥,也許一會就沒事了!”醫院是孩子去不得的地方…我自己一個人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茜茜,給那個小夥子打個電話吧,我看他對你真是不錯,這樣的男人到哪去找啊?”
我重新閉上眼睛,“宋大嬸,那是我一個親戚,您別瞎琢磨。”
“圓圓,那你還不給他打電話,你們孤兒寡母可憐見的,有個親人在身邊幫忙,我這心也舒坦點。你們年輕人這會拿命賺錢,等到了我這個歲數,就知道這身子找你算賬的滋味了。”
“我沒事,您再給我倒杯水!”
“媽媽,我也…要覺覺…”孩子黏著我,自己爬上床來。
“寶寶乖,今天離媽媽遠一點…。”他根本不聽話,摟著我的脖子不肯鬆開。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依稀記得小的時候,媽媽發燒,爸爸都會柔聲對我說,“茜茜乖,今天和爸爸一起睡,媽媽生病會傳染上你!”那個時候我如果哭鬧,爸爸就會給我講很多很多好聽的故事。我枕著爸爸的胳膊,甜甜的進入夢鄉……
一陣手機的鈴聲,抓住了我意識的尾巴,宋大媽已經替我接通了,我聽到她說,“圓圓生病了,我帶著三個孩子走不開,再不去醫院要出人命了!”
“宋大嬸,你幹什麼?”想掙紮著起來,頭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鑽心的疼。
半個小時後,門外傳來激烈敲門的聲音,宋大嬸去開門。再一睜眼,鼠仲康布滿汗水的臉,已經放大在我麵前,他沒有說話,一伸長臂,直接從床上把我抱了起來。
“仲康,我可以走的!”他根本不聽,大步向門外走去。
“媽媽…。媽媽……”孩子在我的身後哭出聲來。
“媽媽病了,要去看醫生……”鼠仲康解下身上的西裝,把我裹住,我還是渾身冷得直打哆嗦。他幫我把副駕駛的位子搖下去,我蜷縮成一團,再也睜不開眼睛。